“那该不该请大伙儿喝酒啊?!”陈剑舟呵呵笑道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“那是自然,晚上到清风楼,我请诸位大哥喝酒。”萧月生点头,郑重说道。 “好!爽快!”陈剑舟拍手笑道,转身对众人道:“那咱们就好好留着肚子,好好吃他一顿!……不过,清风楼就不必了,咱们去城外老蔡那里的酒店就成!” “好——!”众人轰然应道。 “老蔡那里的酒确实不错。”萧月生抱了抱拳,告辞离开。 进了镖局,到了西边的院子,找到了正在忙得团团转的季镖头,正有一趟镖要,季镖头正指挥着几个镖头及趟子手,在做临前的准备。怕得不亦乐乎。 看到萧月生过来。他放下手上的事,走过来,温声道:“是萧镖头啊,总镖头让你先歇几天。免得伤势留下什么后患。待完全养好了伤。再让你出镖。” 那几个趟子手看到他过来,皆翻眼瞧他,或是嫉妒,或是羡慕,目光热烈。 季镖头转过头。瞪他们一眼,喝道:“别东瞅西瞧,撒奸耍滑,赶紧干你们地!” 众人皆惧他几分,忙低下头。各自去忙手上地活计。 “多谢总镖头挂怀。我的伤已经全好了,可以出镖了。”萧月生忙道,似是急于表现。 他心下明白,这定是林震南见萧一寒本事低微,不想让他出镖,却又怕他伤自尊,故如此说法。 “莫要逞强。既然总镖头如此说了。你就多歇几天,养好了伤。再为镖局出力不迟!”季镖头温和说道,拍了拍他肩膀。 “那……好吧。”萧月生装出一幅怏怏不乐的神情。心下里却是高兴不已。 季镖头蔼声说道:“去帐房将银子取了,买些好吃的回去,好好地将养身子,不必急着回来帮忙。” 萧月生点点头。抱拳道:“那小子先行告退。” “去吧。”季镖头笑了笑,摆摆手。 萧月生转身离开了西院,到东院找到帐房黄先生,先支取了三十两银子。以备请客之用。 出了福威镖局,他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先在福州城转了一转。 萧一寒虽说也是福州人,但自小照着秘芨苦练武功,闭门造车,实在没有好好看看生于此长于此地福州城,印象之中,福州城一片模糊,只是有几个地方颇有印象,像是大名鼎鼎地清风楼,他便一次也未去过。 此时阳光还算明媚,不像正午那般的酷烈炙人,城里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一片喧闹。 在人群中穿梭自如,他宛如一条戏水的游鱼,轻松自在,行走之间,宛如行云流水,飘然潇洒。 总是扮演萧一寒,他受不住,便趁没有人时,做一回自己,身形洒脱,气度悠然。 半个时辰,他如走马观花,逛过几条街道,便返身回了自己的家,继续苦练武功。 天雷诀的进境极快,九转易筋诀却是依然缓慢,进境微不可察,没有立竿见影之效。 但他进入定境时,却能隐隐觉察到,经脉正在不断地扩张与坚韧,幅度虽微,却一直不停的增强,如今已是远逾寻常人。 重新练了一遍九转易筋诀,然后盘膝坐到榻上,掐诀阖目,进入定境,修炼天雷诀。 屋内寂静一片,落针可察,轻风掠过西窗下的梅枝,可听到声响,他的呼吸声若有若无,似乎已经消失,仅有胸腹间的起伏。 不知不觉中,屋内响起了隐隐地呼啸声,宛如寒冬地凛冽狂风,慢慢的,风势渐大,啸声渐响,到了后来,竟似乎是闷雷声夹杂其中,虽然不大,却声势逼人。 这是他的呼吸之声,啸声仿佛传自他腹部,而非鼻腔,仿佛远在天边,遥不可及,又倏然靠近,近在眼前,远近不断变化,飘忽莫测。 中午 没有下座吃饭,一直坐在榻上入定,每过半个时辰,会出一阵沉闷的啸声,宛如春雷在遥远地天际隐隐滚动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夕阳西下,温暖的阳光照在窗上,将屋内映得一片桔红,床榻上,他脸庞紫气氤氲,若隐若现。 蓦然间,他猛的睁开双眼,两道紫电一闪即逝,敛于无形,双手松开指诀,出腿下座。 站到了窗前,他右手一拂,窗户被隔空推开,清新的空气顿时涌入,带着淡淡地花香。 虽然未吃饭,却无饥饿之感,他是被人侍候惯了的,骤然之下,要自己做饭,即使这么多日子过去,仍感到不习惯。 他呼吸了几口,转过头,望向院口。 俄尔,院外脚步声渐渐响起,然后是宋廷和的招呼声:“一寒,一寒,在家吗?” “宋大哥。门没栓,请进罢。”萧月生回答。 “陈镖师来找你!”院门被推开,宋廷和走了进来,身着跟着高大魁梧,英气逼人的陈剑舟。 两人隔着花圃站定,陈剑舟抢在前,笑道:“萧镖头,不是说要请咱们喝酒吗,我特来请你了!” 月生面无表情。淡淡点头,也未请他进来坐,转身拿起榻上地寒霜剑,出了屋子。 陈剑舟从未来过这里,打量了几眼,笑道:“没想到,萧镖头却还是一位雅人。这里的风景可是不错!” 萧月生点头,并不接话。板着脸,带着他们往外走。见宋廷和往家里走去,不由一怔:“宋大哥,怎么,你不去吗?” 宋廷和呵呵笑道:“今天晚上要去岳丈家。就不能陪大伙了,恕罪恕罪!” “……也好!”萧月生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:“那就不请你去了,免得惹嫂子生气。” 宋廷和瞪了他一眼。笑着摇头:“你们去吧,一寒,莫要喝醉了,你还有伤在身呢!” 月生点点头,然后转身而去,与陈剑舟一起,出了西门,径直朝着北面走。 一路上,两人没有说几句话,萧月生沉默寡言,懒得多口,心神一直沉浸于天雷诀的搬运,练功不停。 陈剑舟见他不说话,也不想没面子的主动开口,脚下却是越来越快,后来说道:“萧镖头,大伙儿应该已经到了,也该等得急了,咱们快些走罢。” 说罢,不待萧月生说话,便施展起了轻功,一路疾驰,虽不如跑马,速度却也飞快,萧月生一步一步跨出,紧跟在他身后。 陈剑舟余光偷瞥,心下暗自惊异,没想到,一向脓包的萧一寒竟有这般高明的轻功,丝毫不逊于自己,不由凛了一凛,难道,他以前一直是扮猪吃老虎,韬光养晦,示弱于人前? 两人脚头甚快,一盏茶的功夫,便已到了西门北面,转过路头,便看到了酒招子在风中摆动。 用篱笆围了一处空地,中间是两间茅屋,屋前露天搭了个简朴地蓬子,里面摆了几张桌椅,便是这个酒店。 两人还未进酒店,隔着一段儿路,便有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头从里面迎了出来,一路小跑,满脸带笑:“哟,陈镖师,您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,快里面请,……还有这位少侠,请——,快里面请!” “老蔡,我那些兄弟们可是已经到了?”陈剑舟大声问道。 老蔡忙点头,一脸笑容,恭声答道:“陈镖师,那几位大爷已经到了,正在里面等您呢!” “好!”陈剑舟高兴点头,重重一拍老蔡的肩头,笑道:“老蔡,今天可要把你酒窖的好酒拿出来,放心!绝不賖帐!……这位萧镖头今日请客!” 老蔡满脸的笑容一僵,咧了咧嘴,瘦弱的肩膀缩了缩,看了萧月生一眼,勉强笑道:“原来是萧镖头,好像面生得很!” 陈剑舟嘿嘿笑道:“这位萧镖头,因为立下大功,刚升任镖头,得了赏赐,身家可是丰厚得很,你自是不认得的,……废话少说,快快拿酒上来!” “好咧——,马上就来!”老蔡再瞧了一眼沉肃的萧月生,拔脚便跑,其速度之快,仿佛年轻了十岁。 进了酒店,里面已颇是热闹,六个人已经坐在那儿,凑在一桌说话,不时出一通怪笑。 除了他们,没有外人在。 见他们进来,他们住嘴转头,唰的一下,目光齐齐望来。 其中一人笑道:“陈老兄,可算来了,……萧镖头,你可是来得晚了,害我们等了这么久,待会儿自罚三杯!” “好罢。”萧月生点头,径自坐到了主位,腰杆儿笔直,虽是坐着,仍显得挺拔端肃。 看他大喇喇地模样,迥异以前的拘谨,众人微微一怔,随即心下暗笑,这做了镖头,马上就不 ! 虽然不服心,但他毕竟已然是镖头了,地位在他们之上,便皆闭口不言,装作什么也没看到。 “酒来喽——!”老蔡提着一大坛酒,轻快的跑过来,端到桌上,笑道:“各位大侠。这可是小老儿珍藏十年的竹叶青!” “知道啦,你地竹叶青都是珍藏十年的!”众人哈哈笑道。 老蔡讪讪笑了一声。忙道:“我去拿几斤牛肉!” 说罢,赶紧走开,免得被他们不依不饶,他们福威镖局的人整日里刀光剑影,脑袋挂在腰带上。可不是什么善茬儿。 萧月生探掌提起酒坛,拍开泥封,径自倒了一杯。放下酒坛,举杯至唇前,头向后一仰。一饮而尽。 然后,再倒了一杯,再次一饮而尽,又倒了一杯,又一饮而尽,一口气喝了三杯。 他面不改色。看了众人一眼。杯子倒置,滴酒未落。慢慢说道:“在下先自罚三杯!” “……爽快!”众人面面相觑半晌。然后大声喝彩。 萧月生点点头,慢慢放下杯子。旁边有人站起,提着酒坛斟酒。先替他斟上。 “萧镖头果然好酒量!”陈剑舟呵呵笑道,端起斟满的酒杯。站起身来,笑道:“在下先敬萧镖头一杯,恭贺高升!” 说罢。向前轻轻一送,虚虚一碰,然后仰头一饮而尽。 萧月生沉着脸,点了点头。稳稳坐着,端起酒杯,凑到嘴边,仰头一饮而尽,身子一直保持笔挺。 绣叶青性烈,酒杯约能盛下三两酒,一口饮下,陈剑舟不由自主的眉头紧皱,咧了咧嘴。 他刚坐下,旁边又站起一人,端起酒杯,再次恭贺萧月生高升,敬他一杯,然后一口饮下。 萧月生并不多说,稳稳当当坐着,只是微微点头,然后一饮而尽。 七人轮番上阵,一一敬酒,一轮下来,一人一杯,皆是一口喝下,萧月生一口气喝下了十杯酒,仍是面不改色。 见他如此,几人心下惊讶,虽知他酒量不俗,却没想到,竟是如此海量,他们好胜心陡生,暗自咬牙,非要将他灌醉不可,否则,颜面何存?! 十几杯下去,萧月生仍旧面不改色,似乎滴酒未沾,他们几人,倒是喝得有些微醺。 酒到半酣,桌上地气氛也活络开来,众人喝得兴高采烈。 陈剑舟忽然放下酒杯,打量一眼萧月生腰间地长剑,打了个酒嗝,呵呵笑道:“萧镖头,你这柄剑,应是一把宝剑吧?” 月生点头,淡淡说道:“虽算不上宝剑,倒也比寻常的剑坚利几分。” “想必,萧镖头地剑法也是不俗!”陈剑舟歪头一笑,呵呵道:“这么一说,我倒有些手痒,可否烦劳镖头指点一番?” 萧月生摆摆手,摇头道:“喝酒便成,……刀剑无眼,不能轻动。” “怎么?难道是我的武功低微,镖头不屑一顾?!”陈剑舟睁了睁眼睛,斜睨着萧月生,冷笑一声。 萧月生神色不动,淡淡瞟他一眼:“你今天喝得不少,要切磋,也另找个日子吧。” 他地语气隐隐透着居高临下,在他们面前,他不必掩饰,无须装成萧一寒。 陈剑舟最受不得他这般语气,萧一寒原本仅是一个最低层的趟子手,如今却一跃成了镖头,说话地神情陡然变化,在他眼中,无异于一个得志地小人罢了,自是要煞一煞威风,别以为自己真是镖头了! 陈剑舟忽的一扯身上单衫,露出精壮地上身,自腰间解下长刀,跳了出去,站在桌前地空地上,呛啷一声,长刀出鞘,一手执鞘,一手执刀,高声道:“择日不如撞见,萧镖头,请吧!” “就是就是,萧镖头,让咱们开开眼界吧!”众人跟着起哄。 萧月生沉着脸,粗重地眉头动了动,忽然看向店外。 众人疑惑,跟着往外看,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,很快清晰,似有五六骑,飞快的靠近。 转眼间,马蹄声落下,有人走了进来,老蔡忙不迭的跑了出去,迎进来五人。 “少镖头!”“见过少镖头!” 人们纷纷起身,向最前一人拱手行礼,然后再行礼:“史镖头,郑镖头!” 走在最前的,正是福威镖局地少镖头林平之,俊美依旧,穿着一身锦衣,背负长弓,腰悬长剑,昂阔步地走进来。 看到众人在此,林平之微微一怔,随即点点头:“原来是你们几位,没想到也在这里。” “是萧镖头请咱们喝酒。”有一人开口解释。 萧月生仍旧大马金刀的端坐那里,没有起身,只是冲林平之他们拱了拱手,颇有些托大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5章 一剑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1 本章字数:4938 哈哈,原来是萧镖头!”史镖头随意抱了抱拳,哈哈脸上露出几分讥诮。 以前的萧一寒,在他眼中,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趟子手,且看起来,永远也只能做一个趟子手。 如今,一夜之间,他竟然与自己平起平坐,无异于一步登天,倒是高兴了,但他武功如此低微,竟也做了镖头,福威镖局的镖头岂不是太过不值钱了?! “史镖头,幸会。”萧月生抱拳,双眼微凝,轻扫一眼,掠了过去,望向林平之。 “哈哈,萧镖头,不会嫌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吧?”郑镖头抱了抱拳,脸上一团和气,笑眯眯的问。 萧月生抱拳轻轻一笑:“哪里,……少镖头与两位镖头赏脸,幸何如之!” “那好,咱们今天的酒钱就让萧镖头请了。”林平之走到一张桌子旁,将背后的长弓解下,笑道。 两位镖头跟了过去,趟子手白二与陈七则自觉的走到另一桌,萧月生这边的桌子已然坐满。 他们二人的目光扫过萧月生时,颇是不善,显然嫉妒非常,他们如此努力巴结少镖头,却至今仍是一个趟子手,且武功也强过萧一寒,他仅是出了一次镖,却丢了镖,结果却升至镖头,老天实在无眼! 陈剑舟仍握着长剑,站在桌前的空地上,见到林平之他们各自落座,他重新一抖长刀,呵呵笑道:“萧镖头,少镖头与两位镖头也来了,咱们就切磋一番,算是搏少镖头一乐,如何?” 萧月生目光低垂,右手轻轻转动酒杯,似是没有听到陈剑舟说话,脸上一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。 “萧镖头,如何?!”陈剑舟暗自咬牙。却一脸笑容,再次笑眯眯的问,声音大了许多。 “哦,嗯——?”萧月生蓦的一抬头,似是忽然醒过神,望向陈剑舟,问道:“陈大哥刚才说了什么?” “呵呵……”陈剑舟再次笑了笑,勉强了许多,咬着牙。努力放低声音:“萧镖头,请赐教吧?!” “今日只谈***,不动刀剑。”萧月生摆摆手。 “萧镖头,为何如此推辞?!”陈剑舟脸色一沉,笑容顿敛,瞪大了炯炯的双眼,沉声道:“难不成。果真是陈某武功低微,不堪萧镖头出手之故?!” 萧月生笑了笑。却是殊无欢愉之意,淡淡说道:“是因为在下的武功低微。献丑不如藏拙,还是算了吧……” “萧镖头实在客气!”陈剑舟不以为然,一颤寒光闪闪的长刀,嘿嘿笑道:“既然升任镖头。自然是武功高明,远强于我们这些寻常镖师,……萧镖头,这般推辞。实在不痛快!” “就是就是!” “萧镖头,别像个娘门,拖拖拉拉!” “萧镖头,动手吧,教训教训姓陈的!” 众人轰然大叫,拍着巴掌,鼓噪不已。 “萧镖头,就给陈兄弟一个面子吧!”史镖头一边替林平之斟酒,一边抬头笑呵呵说道。 “萧镖头,既然众意难却,不妨让他们开开眼吧!”林平之端起酒杯,轻啜一口,笑吟吟说道。 萧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,环视众人一眼,推杯而起,拿起寒霜剑,点头道:“既然如此,恭敬不如从命!” 两步跨至陈剑舟跟前,抱拳道:“陈大哥,既然执意要切磋一番,那便点到为止吧。” “放心,在下自会有分寸!”陈剑舟笑道,轻抖长刀,脸上的笑容颇是得意,心下已暗自决定,定要让他出个大丑,煞煞他地威风! 说罢,长刀一领,抖腕横削,划出一道银白匹练,刀光如虹,迅疾而沉凝。 林平之捏着酒杯,停在唇前,微一颌,对于陈剑舟颇是满意,这一刀使来,火候老辣,神气完足,颇见功力。 萧月生身形一退,躲开刀光,脸色沉静,双手低垂,似乎没有一丝出手的打算。 陈剑舟“嘿”的一声,身形前纵,吐出一口气,身形更快,长刀由横削转至斜向上倒拖,一招拖刀式,刀光更快,若是萧月生躲不过,定会落得开膛破肚的下场。 萧月生再退一步,差之毫厘躲过刀尖,刀风将他的头掠起,他面色不变,沉静如常。 “好刀法!”喝彩声响起,那六个人用力拍着巴掌,神情兴奋,能看到萧月生如此, 下颇是解气。 林平之也拍了拍巴掌,故作矜持,保持少镖头的风范,轻轻颌,心下暗自决定,回去后,要与父亲说一说,这个陈剑舟武功高明,仅做一个护院的,实在可惜了,如此人才,应该提拔为镖师才是正理。 至于这个萧镖头,虽然武功差了点儿,但看起来,人很稳重,也极有责任心,做一个镖头,虽说勉强,也能够凑合。 只是,一个镖头,却被一个趟子手逼到如此地步,实在令人难堪,他不由摇了摇头。 史镖头与郑镖头喝了一口酒,悠闲自在,笑着点头,趟子手白二与陈七皆用力拍着巴掌,跳着脚,似欲将巴掌拍烂一般。 他们巴不得萧月生丢人出丑,否则,实在胸中难平。 众人的喝彩声,轰然如雷,洪亮如钟,一里之外,皆能听清。 听到众人大声喝彩,陈剑舟心下更是得意,长刀使起来格外的顺手,觉得平常颇有难度地刀式,如今使来,变得驾轻就熟,实在酣畅淋漓,胸中激昂无比。 萧月生目光沉静,轻掠众人一眼,粗重的眉头微微一皱,众人只觉心底一虚,大感莫名其妙,随即忽略过去,继续为陈剑舟喝彩,气氛热烈无比。 “烟锁长河!”陈剑舟大喝一声,长刀再次横划,快如闪电,匹练如虹,同时响起隐隐的轻啸声,宛如荒野中的凛冽寒风。 “着!”萧月生身形不动,垂在腰际的右手微微一颤,一道剑光陡然升起,源自他腰间,宛如闪电般,一闪即逝。 “叮”的一响,金铁交鸣,匹练般的刀光蓦地消散。 陈剑舟身形踉跄一下,手中长刀脱手飞出,落到地面,**泥地里,仅余刀柄在外,微微颤抖。 喝彩声戛然而止,宛如忽然抹了鸡脖子,有的两手停滞在胸前,没有交击一处。 人们目光呆滞,怔了一怔,然后醒过神来,回想到刚才所见,心下惊讶之极。 他们眼中,萧月生右手一动,随即腰中长剑拔出鞘,顺势刺出,直接刺中长刀,然后长剑归鞘,动作奇快,又利落之极,给人地感觉,仿佛他仅是颤动一下右手,并没有出剑一般。 “承让!”萧月生轻轻一抱拳,转身跨步,两步迈回桌旁,落于原座,神情依旧,从容而沉凝。 “……好剑法!”其中一人拍了拍手,打破了场上的寂静。 寥寥地巴掌声响起,大伙儿拍得极不情愿,脸上兴奋的表情未能褪尽,仍是一幅不可思议状。 萧月生的武功,他们可是知根知底,绝不是陈剑舟的对手,如今竟一招击败陈剑舟,众人只觉匪夷所思,莫过于如此。 陈剑舟自惊愕中醒来,看了看萧月生,又看了看脚前地长刀,上前一步,弯身将长刀拔出,轻轻一抖,将刀上的泥土震落。 想了想,他再次望向萧月生,抱拳道:“萧镖头,好剑法!” “陈大哥客气了。”萧月生微一颌,拿起酒杯,凑至唇前,仰头一饮而尽。 “只是,萧镖头的剑太快,不如再演练一次,让大伙儿瞧清楚,”陈剑舟转身望向众人,笑道:“你们说,如何?” “好,再让大伙儿瞧瞧!”众人忙不迭的纷纷点头,大声叫好。 萧月生沉默不语,深深瞧了陈剑舟一眼,然后目光收回,伸手拿过酒坛,给自己斟满。 众人只觉老大没趣,止住起哄,静静地看着他。 萧月生再次一仰而尽,脸色沉凝,众人只觉他如今的气派果然不同以往,比起一般的镖头,更有气势。 史镖头忽然站起,一放酒杯,呵呵笑道:“陈兄弟,你既已败了,就认赌服输,且先回去,让在下领教一下萧镖头的高招!” “好,看史镖头的!”众人连忙笑道。 陈剑舟面露尴尬之色,随即苦笑一声,点头道:“好吧,我听史镖头的!” 说罢,长刀归鞘,不甘心的看了萧月生一眼,缓缓走回。 史镖头昂阔步走了出来,一拍腰间长剑,对萧月生抱拳,笑道:“萧镖头,以前一直是在下走了眼,没瞧出真人,今日机会难得,就稍微切磋一下吧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16章 破招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2 本章字数:6463 月生端坐桌旁,粗重的眉毛动了动,心中微恚,仰头重重放下酒杯,点头道:“好罢,既是史镖头所命,在下岂能不从?!” 说罢,长身而起,两步跨至史镖头跟前,拔剑出鞘,剑尖斜斜低垂,沉声道:“请——!” 史镖头大笑一声:“痛快,……请罢!” 长剑一领,一招“童子拜佛”,虚虚立剑,然后手腕一压,剑尖陡然划下,直削其面门。 萧月生脸色沉肃,从容镇定,旁边众人聚精会神,想看清楚他剑法到底如何。 “得罪了!”萧月生沉声低喝,低垂的剑尖陡然一提,宛如一点星芒,划出一道光线,错过史镖头长剑,直刺其手腕。 这一剑,使得其快无比,且自一个怪异的角度蓦的刺出,史镖头只觉说不出的别扭,急忙变招,横剑来挡。 萧月生手腕一转,剑尖划出一道半弧,速度更快,史镖头尚在中途变招,力气与招式俱在力尽之时,欲要反应,却已不及,力不从心,眼睁睁看着剑尖划破自己手腕。 手腕一凉,他忙纵身后退,低头一瞧,腕间一道红印,宛如系着一条红绳,却并未划破。 森凉的感觉仍未褪尽,他心有余悸,抬头瞧了瞧萧月生,又看看自己的手腕,苦笑一声,归剑于鞘,抱拳道:“我败了,多谢萧镖头手下留情!” 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,败便败了,技不如人,徒呼奈何,却不会硬要面子,死不承认,让人觉得输不起。 萧月生抱抱拳,没有说话,转身回到座位。 众人目瞪口呆。瞠目结舌。望向萧月生的目光透着怪异与惊奇,仿佛不认得他一般。 “好剑法!”林平之放下酒杯。双掌轻拍。 众人这才跟着一起拍巴掌。开口称赞,诸如“好剑法!”“果然厉害!”之类的话接连涌出。 萧月生冲众人点点头,脸上殊无笑意,拿起酒杯,轻啜一口,似乎并不在意。 这般沉肃的模样。众人所未觉意外,在他们眼中,他本就是一个沉默端庄之人。平常甚少跟人说笑,有些无趣。 “史镖头。你这一出手。倒让我的手也痒了!”林平之笑道。伸手拍拍桌上的宝剑,转头望向萧月生:“萧镖头,咱们俩比一比,如何?” 萧月生放下酒杯。摇头道:“改日吧,比了两场,今日着实有些累了,少镖头莫怪。” “……也好。”林平之看了看他。点头笑道:“这倒也是。若我也跟着出手。倒成了车轮战了。” 萧月生淡淡笑了笑。看起来笑得极为勉强。用力挤出来的一般。 接下来。众人纷纷向萧月生敬酒,似乎武功比不过他。便要在酒桌上将他打倒。到了后来。林平之看着好玩。也掺合进来。跟着一起向他敬酒。 萧月生来不拒。痛快的应战,其豪爽之举令众人大呼痛快与佩服。 自古以来。酒桌上最易成为朋友,这一通畅饮,令众人大感亲近,原本的嫉妒倒渐渐被美酒所消去。 掌灯时分。他们已然喝下去十坛酒,将老蔡地这个小酒店里地酒全部喝光,老蔡苦着脸,自己一个人。又是这个时候,实在不能再出去买酒了,只能陪着笑脸,抱歉不迭。 此时,众人能够走稳路的,十不余一,皆是摇摇晃晃,出去方便极为困难,需得扶着外面地篱笆。 众人尽兴而散,也不能骑马,史郑两位镖头扶着林平之,摇摇晃晃走在前头,白二与陈七则牵着马,众人相互搀扶,呼呼喝喝,纵情说笑,进得城来时,惹得行人侧目不已。 萧月生则装作摇摇晃晃,走在众人中间,与他们说说笑笑,天雷诀霸道无比,容不得酒精地侵入,他丝毫没有醉意,却不能如此惊世骇俗,只能装醉。 镖局的人很快得到了消息,派人将他们迎了回去。 众人各自散去,返回自己的家,萧月生拒绝了别人的搀扶,摇摇晃晃,回到了家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林平之脚下浮虚,踉踉跄跄,给人扶到榻上,被闻讯赶来的母亲王夫人好一通数落,他陪了几句不是,呵呵傻笑了几声,大声道:“爹,咱们镖局卧虎藏龙啊!” 待林震南开口询问,林平之已经酣然入梦,呼呼大睡,人事不省。 林震南与王夫人摇摇头,不忍将他摇醒。 “大哥,待明日再问罢。”王夫人道,她已届中年,风韵犹存,灯光照在脸上,更显白皙秀美,可以看出,年轻时定是一位大美人儿。 “这个孩子,这般不知自制,该好好管管了!”林震南瞪了酣然大睡的林平之一眼。 “喝醉了酒,也算不得什么大事。”王夫人忙道。 “你就宠着他吧!”林震南瞪了夫人一眼,倒提着烟袋杆,迈步出了屋子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萧月生坐在榻上,窗户敞开,一轮明月悬于天际,遍洒清辉。 一柱清辉自窗口倾泻而入,将他笼罩其中,能够看到他脸上紫气氤氲,仿佛云蒸霞蔚。 他胸腹起伏极慢,隐隐之间,仿佛春雷自遥远地天际滚动,似未,没有炸响,似是在酝酿声势。 倏然间,声势俱消,再次无声无息,只有胸腹起伏,不闻呼吸之声,此时,他已进入了胎息之境,转入内呼吸,紫气浩荡如洪水,经脉则如长江大河。 常人修道,宛如黑暗之中行路,却没有明灯照道,需得小心翼翼,摸索前行 一步踏错,落入万丈深渊,迟疑不决,有时,还要走误入歧途。 他已是入道之人,对于路径熟悉得很,只需认准方向,埋头行路即可,且知道最短的路途。 进入内呼吸,转入先天,需得艰苦摸索,大多数武林中人,并不知道先天之境。更甭提进入此境界。 即使功力深厚之极,若不碰对了玄关一窍,则终生无望,任你功力深湛,亦是无用。 玄关一窍,先天后天之门的打开,实是需要修性之道。进入忘境,“忘”字一诀。实是关键。 世上的武功,多是偏重于几条经脉。仅在丹田与这几条经脉间搬运气息,比运气一个大周天迅捷许多,见效快,威力强。修练起来也容易增功。 天雷诀却是入道之功法,先在丹田内积气,不循行经脉,不断积累。直至自行溢出,过阴跷,尾,通夹脊,过三关,通玉枕,直至百会,泥丸,最终落下,沿前面的任脉,回归丹田,完成一次大周天运转,如此一周天下来,丹田之气稀薄了几分。 任督二脉,于武功无大益,反而不断减损真气,用于滋养身体,是通向先天之基本,世上多是不知,故武功深厚,寿元却并不增多少。 一夜时间,在他感觉,只是一瞬,自入定中醒来,从忘境中走出,恰是东方的太阳跃出地平线之时,身体已隐隐与太阳的运转同步,天雷诀地玄妙初显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林平之醒来时,已是日上高竿,阳光照入屋子,映在他床前。 他揉了揉眼,要起来练功,头却隐隐作疼,想起了昨晚的情景,俊美地脸庞露出笑意。 洗了脸,他忙出了屋子,想必父亲已经在等自己。 来到后院地小练武场上,只见剑光闪烁,林震南在施展辟邪剑法,剑光霍霍,招式凌厉。 “看剑!”林震南见林平之提剑出现,身形一纵,蹿至他跟前,长剑一送,将他笼罩,此是一招“紫气东来”。 林平之忙长剑出鞘,脚下旋转,滴溜溜绕至林震南身后,长剑刺其背心,正是一招“花开见佛”。 两人一招一式,折解开来,剑来剑往,折了三十余招,林震南剑尖一点,仅隔林平之喉头三寸,止住剑势。 “还成,没有因为喝醉了腿软!”林震南收剑归鞘,瞟他一眼。 林平之不由讪讪,挠了挠头:“爹,昨天打猎回来,恰好遇到萧镖头在请众人喝酒,我若走开,太过不近人情。” “唔,也是。”林震南点点头,脸色缓了缓:“那也应节制,不应喝得烂醉如泥!” 林平之登时精神一震,笑道:“嗨,爹你是不知,这个萧镖头,简直酒量惊人,我们十二个人,轮流敬酒,竟没有喝过他!” “这般厉害?!”林震南问。 “简直是酒量如神呐!”林平之一脸赞叹之色,长剑归鞘,忙又抬头:“爹,你知道吗,这位萧镖头,却是个剑法高手呢!” 林震南摇头笑道:“净胡说,他地武功,就是三脚猫功夫,低手都算不上!” “爹,这次你可是走眼了!”林平之忙道,随即滞了滞,觉得自己言语不当,忙道:“昨晚上,门前的陈剑舟,还有史镖头,与他过招切磋,都没走过两招!” “嗯——?”林震南一脸狐疑,定定看着他,然后觉得自己儿子不至于说谎欺自己,转开目光,低头思忖。 林震南抬头,问道: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 林平之精神振奋,将昨天傍晚的事情一五一十,详详细细的讲出来,讲到萧月生一招克敌,更是手舞足蹈,神情兴奋,宛如自己便是萧月生一般。 “他使地剑招,你是否记得?!”林震南忙道,若有所思。 “当然记得!”林平之点头,长剑陡然出鞘,脚下跨出一步,剑尖已刺出,奇快无比。 林平之收剑而立,望向父亲林震南,摇摇头,颇是不满意,解释道:“萧镖头的剑,可比我快得多!” “这剑招好像有些面熟……”林震南摸了摸下颌,长剑横起,慢慢比划了两下,便是在施展林平之刚才所模仿。 一剑刺出,林震南忽然收剑,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,恍然大悟,道:“记起来了,是他模仿别人的剑招!” “爹爹,是怎么回事?”林平之忙问。 林震南长剑归鞘,抚了抚胡须,缓缓说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……他这一次提升他为镖头,实是为了鼓励别人,他一直追踪那个劫镖之人,紧跟不舍,最终惹那人生气,将他打伤,……所使地剑招,便有这一招。” 林平之若有所思:“难不成,他竟是偷学那人的剑法?” 林震南点点头:“这招剑法极为精妙,他能够学成,也是天份极高,用心良苦,……此人倒是个可造之才!” 林平之笑道:“爹,我想与他较量一下,看看我的辟邪剑法比他的剑法,孰高孰低。” “可有把握?”林震南问。 林平之摇头:“他的剑极快,确实不俗。” 林震南点头,想了想,说道:“这一招,想要破去,却也不难。” 于是,他长剑出鞘,缓缓比划,将其中的精妙与破解之法道出,林平之听得极是认真。 身为镖局的少镖头,若是打不过萧月生,在林平之以为,实在有些丢人,有备无患最好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7章 失镖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2 本章字数:7161 二日,林平之已经练会了破解的招式,待去寻萧月生知,萧镖头这几日不会来镖局,正在家静养。 林平之想了想,向人打听了一下萧月生的住处,拿着宝剑,亲自上门拜访。 萧月生正在院子里习练九转易筋诀,摆出各种姿势,变换姿势时,动作缓慢如蜗牛,蛇行蛹动,宛如武当派的太极拳一般。 太阳升到半空,散出炽热的光芒,照在他身上,他却一滴汗珠未出,沐浴在阳光中,享受无比。 双眼似闭非闭,正沉浸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中,口鼻呼吸仿佛停顿,只有阴跷与丹田间飘荡着丝丝缕缕。 他耳朵忽然一动,身体微微轻颤一下,两手缓缓合于前,归于丹田,长吁一口气,吐出一道气箭,缓缓收功。 恰在此时,外面敲门声响起,林平之的声音传来:“萧镖头在吗?” “少镖头,请进罢。”萧月生缓缓说道,声音平和,悠悠送至林平之耳中。 林平之推门而入,见他正站在院中,抱拳笑道:“萧镖头,我突然登门,是否打扰?” 萧月生摆摆手,脸上不冷不热,转身往屋子走去:“少镖头不必见外,进屋坐吧。” 林平之跟在他身后,进了屋子。 踏进屋内,他随意打量几眼,虽然简陋,却很整洁,走到正当中的桌旁,坐了下来。 萧月生帮他沏了一盏茶,坐到他身边,问道:“少镖头登门,可是有什么事?” “前两天傍晚,咱们在酒店里时,不是说好了吗?”林平之端起茶盏,轻啜一口,漫声说道。 他眯起了眼睛,只觉一股清气自小腹升起,直窜上泥丸。头皆竖起,毛孔打开,仿佛脑袋直接露在清风中,说不出的舒畅清虚,不由赞叹一声:“好茶!” “这是南方的一个朋友所赠。”萧月生也端起茶盏,微啜一口。 “你这个朋友忒大方,这般好茶,可不常见!”林平之啧啧赞叹,再轻啜一口。微眯眼睛,满是享受的表情。 萧月生笑了笑,慢慢浅尝,这是长沙帮的帮主潘吼所赠,他身家厚足,所赠之物自然不会是一般的俗物。 “对了,忘了正事!”林平之忽然一睁眼。放下茶盏,道:“咱们不是说好。改日切磋一番吗?” “这……”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,摇摇头。这仅是一时的托词,他却信以为真,实是无奈。 “萧镖头,不会想反悔吧?”林平之沉下脸。瞪着他。 他是富家阔少,一向顺心顺意惯了的,林震南夫妇并不溺爱,但别人却是巴结着他。时间一久,难免染上几分纨绔之气。 萧月生瞟了他一眼,端起茶盏,轻啜一口,神情端凝。 放下茶盏,萧月生摇头道:“若是少镖头能对外人保密,倒可以切磋一二。” “保密?”林平之微愕,打量他一眼,问道:“为何不让人知道?” 随即有些了然,点头笑道:“好罢,保密便保密,我答应便是!” 在他以为,这个萧镖头一定是怕被人知道了,觉得丢脸,他的想法里,自己可不会败,跟父亲林震南学了一天,晓得了破解他武功的招数,自是稳操胜券! “既是如此,在下便舍命陪君子!”萧月生放下茶盏,起身离开,进了东屋,提了一柄剑出来,正是他地寒霜剑。 “少镖头,走,去外面罢。”萧月生一伸手,身子侧开。 林平之二话不说,放下茶盏,转身出了屋子,来到他院子中间。 淡淡花香扑鼻而至,林平之不由精神一振,两脚不丁不八的站定,拔剑出鞘,双眼紧盯上萧月生两眼。 太阳悬在半空,即将升入正中,阳光刺眼而灼热,林平之横着长剑,剑光反映,令院内多了几分凉气。 这也算是一柄好剑,乃是其外公洛阳金刀无敌所赠,锐利远逾寻常的青锋剑。 萧月生站在他身前,按在剑柄上,身形凝立,淡淡说道:“少镖头,请先出手罢!” “好!”林平之不再客气,强抑心中兴奋,一剑刺出,正是辟邪剑法的“紫气东来”,已然颇见火候。 萧月生退后一步,让过直刺,脚步微横,斜跨一步,来至他左侧,迫得林平之转身变招。 变招之间断,萧月生长剑出鞘,寒光一闪,已停在林平之喉咙前,剑气森冷,令他喉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。 “少镖头,承让!”萧月生收剑归鞘,抱拳而道。 林平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,目光惊愕,讶异,还有几分羞怒,勉强一笑,道:“好快的剑!” 他提前准备的招式,面对萧月生一闪而至的长剑,竟是丝毫没有用处,根本来不及施展,实在窝囊之极! 林平之心中极不服气,怨自己没有及时施出剑式,勉强笑道:“萧镖头,咱们再打一场罢!” 萧月生扫了他一眼,停了停,淡淡的目光竟令林平之生出几分忐忑之感。 看到林平之目光移开,萧月生笑了笑,最终点头:“……请——!” 说罢,长剑出鞘,一道寒光倏然而至,带着微微的圆弧,斜斜削了过来,林平之心下一震,陡然兴奋,这一招来得正好! 长剑斜掠,洒下一串寒芒,封住了身前,欲要克制住斜削而至地长剑,心下微泛喜悦,胜利在望。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,身体僵住,喉咙动了动,咕嘟一声咽了咽唾沫,只觉喉咙再次寒,泛起一层鸡皮疙瘩。 萧月生的长剑正停在他喉咙前。 “承让!”萧月生收剑归鞘,抱拳淡淡说道,转身进了屋子。 林平之呆立在院子中,在火热的阳光下怔怔出神,脑海中仍在翻涌着刚才的那一剑。 那一剑,依然是见过的招式,自己也知道破解之法,但对方长剑快慢变化极诡异,自己仍旧无法施展出破解之招! 自 亲切磋,也能坚持三十来招。但面对萧一寒,竟是架,难不成,他要强过自己的父亲?! 他自失一笑,摇了摇头,这怎么可能,父亲是福威镖局地总镖头,武功高强,一个小小的镖头。岂能与之相比?! 只是心底下,这个声音总不时地冒出来,萧一寒比自己的父亲武功更高,更高! 在他地印象中,父亲的辟邪剑法纵横无敌,虽然长大之后,知道武林中高手无数。有比父亲更强存在,但从小烙下的观念。很难改变。 这一次,一个小小的镖头。竟然也超过父亲,对他地冲击极大,一时之间,呆立在庭院中。浑不知时间的流逝。 萧月生坐在榻上,微阖双眼,运转起天雷诀,对呆立院中的林平之不理不睬。 对于这个富家阔少。他没有好感,也没有恶感,只是当一般寻常人看待,懒得理会太多,还是自己的修炼最为重要。 随着功力地增深,练功时,脸上地特征越明显,再难压抑,紫气氤氲,若隐若现。 半晌之后,他搬运了几个周天,睁眼看窗外,林平之仍旧怔立在院中,俊美的脸上神情不停变幻。 “咳咳!”萧月生干咳一声,下榻站到窗口往外看。 林平之身体一颤,转过头来,茫然的看向萧月生,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没有归来。 “少镖头,莫望了你答应我的,即使是林总镖头,也不能例外。”萧月生淡淡说道。 “我省得!”林平之点点头,魂魄归位,将寒气四射的长剑插回鞘中,一抱拳,说了句“先告辞了”,便转身离开了萧月生的家。 萧月生摇了摇头,摸着下颌,微微思索。 他如今武功已成,已不屑于使用手段,只需禀持正大光明四个字,便可从容应对世间地琐事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“平儿,可是去寻萧镖头比武了?” 林平之刚回到镖局,便迎面遇到了父亲林震南,他拿着烟袋往外走,笑着开口问林平之。 “嗯嗯,嗯?”林平之有些心不在焉,抬头望向父亲。 “怎么了?恍恍惚惚的,莫非生病了?”林震南走到近前,关切问道。 “没,没有,”林平之忙用力摇头,脸色难看,勉强一笑:“爹,我先去歇息一会儿。” “快去吧。”林震南点头。 林平之马上转身,步伐急促,有些仓皇之感。 “站住!”林震南喝了一声。 林平之顿时身子一僵,停下脚步,缓缓转身,俊美地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:“爹,有什么事吗?” 林震南笑眯眯地问:“你跟萧镖头比试过了吗?” “嗯……,没……”林平之吱吱唔唔。 “究竟怎么了,这般吞吞吐吐的?!”林震南有些不悦,他最见不得别人嗫嗫嚅嚅的窝囊样子。 林平之忙道:“没什么,爹,日后我再跟你说罢!……现在很累,我先去歇息一下。” “唔……,好吧,快去吧。”林震南看了儿子一眼,点点头。 看着他急匆匆而去的身影,林震南摇头笑了笑,他知道,儿子定是输了,且输得很惨,这实在是一件妙事。 这些年来,平儿虽然练功甚勤,却并不那么用心,便是少了刺激,那些镖头与趟子手们,与他动手,哪有一个拿出真本事地?!都是哄着他高兴罢了,长此以往,他日益骄纵,实在无益于武功的提升。 这个萧一寒,确实是一个直人,若能与平儿喖一块儿,日益熏陶,定是有益无害。 想到此,他暗中有了决定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萧月生这一阵子,颇是清净,无人打扰,只是宋廷和常常将他叫过去,到他家吃晚饭。 宋大嫂的手艺颇佳,萧月生能够吃得下去,便不推辞,一叫即应,免得自己亲自动手,太过耽误时间,有那个时间,不如练一会儿功,更为有益。 这一日,宋廷和将他叫到家里,两人据桌而坐,边吃边喝,宋大嫂坐在榻沿,做着针线活儿。 宋廷和喝了一盅,嘴里咝着气,忙挟了一口菜,一边咀嚼,一边笑道:“一寒,我今日听史镖头说,总镖头有意让你跟着少镖头,多领契他一下。” 他们所喝的酒,乃是长沙帮地帮主潘吼派人送来,每过三五日,他便派人送来一坛好酒,有时也带着茶叶。 潘吼知道萧月生的酒量,故所送之酒,皆是性烈无比,一口下去,量浅便能直接醉倒。 宋廷和也颇有几分酒量,喝着这个酒,正合适,这一阵子他喝到的好酒,他前半辈子没有机会喝到。 “哦?”萧月生粗重的眉毛提了提。 “这可是一个肥差!……史镖头与郑镖头凭什么这般气势,还不是仗着他是少镖头身边的人?!”宋廷和颇是艳羡的说道。 “也没什么。”萧月生仰头喝了一盅,摇摇头,神色不动。 宋廷和笑道:“难得总镖头这般器重嘛。” 萧月生转开话题,不再说这些,聊一些走镖的趣事,说说笑笑,颇是愉快。 “对了,好像镖局又出事了。”宋廷和忽然想了起来,忙道。 “嗯?”萧月生抬头望他。 “好像又失了一趟镖,是季镖头亲自押的。”宋廷和道,端起酒盅,轻吮一口,又辣得咝咝作响。 “季镖头没受伤吧?” “伤得不轻,好像左臂残了。”宋廷和摇着头,一边咀嚼着菜,脸上露出悲悯之色。 他对自己的日子极满意,虽然只是站在那里,像门神一般,但胜在安全,不必出生入死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8章 来信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3 本章字数:8520 月生微眯眼睛,默然不语。 “还好他捡回了一条性命。”宋大嫂插了一句嘴,俏丽的脸庞闪过一丝阴霾,看了丈夫一眼。 他们当镖师的,脑袋便是提在腰带上,说不准便丢了,实在令人心惊肉跳。 萧月生眼睛睁开,瞥她一下,淡淡笑道:“嫂子放心罢,宋大哥不会出镖的。” 他目光敏锐,虽然没有了读心术的神通,却能够通过观察,将对方心思猜个十之*。 宋大嫂一掠鬓旁一缕落,摇头轻叹一声:“做你们这一行,就是危险!……若是哪天,总镖头让他出镖,难到他敢不听?” “出镖的这么多人,岂能轮得到我?!”宋廷和摆手,呵呵笑道:“夫人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!” 宋大嫂白了他一眼,低头继续缝衣衫。 萧月生看着两人温馨的眼神,不由一阵恍惚,忽然想到了温玉冰与完颜萍她们。 他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,便告辞离开,回到了自己的屋子。 抬眼四顾,他感觉到了难言的孤寂,推窗仰头观月,月如冰轮,静静悬在空中,洒下柔和的清辉。 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,他心头不由浮起这一句诗,心间泛起一股孤寂与凄凉,还有彻骨的相思。 想到此,他上榻盘膝,开始运转天雷诀,以期能够早日与几位夫人们相会。 一旦坐到榻上,开始运转天雷诀,则时间如电,转眼即逝,自忘境中醒来,便已是天明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天色既明,他数了数日子,已经到了该回镖局之时,便出了家门。踱着步子,来到福州府最大的酒楼——清风楼。 大街上熙熙攘攘。颇是热闹。趁着这个凉爽时候,人们纷纷出门,办事的办事,买东西的买东西,免得日上高竿时,炎热难耐。根本不想动弹。 来到清风楼,上了二楼,找个临窗的座位,要了两份早点。临窗远眺。半个福州城尽在眼底。说不出的舒畅。 以前,他有瞬移之神通。常喜欢到山之巅,俯看众生,如今神通不再。只能站在楼上,登高望远。 他颇有道家上善若水的心态,既已如此,便随遇而安。不再缅怀过去,只要勤加修练。总能再达到那般神通,从低到高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,已能安之若素。 清风楼当之无愧,他坐在窗口,外面不时掠来一阵清风。凉爽怡人,使人心旷不已。 他正吹着清风,俯视众生,忽听得后面有人喊道:“萧镖头!” 转头来望。却见是林平之正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,身后跟着白二与陈七二人。 “少镖头。”萧月生抱了抱拳。 “真是巧,竟能在这里遇到萧镖头!”林平之迈步走过来,腰间佩着长剑。 在他印象中,萧一寒家境窘迫,根本来不得这里吃饭,忽然又想到,自己父亲赏了他一百两银子,怪不得! “少镖头吃过了?”萧月生问。 “没呐,这不,正要过来吃,不如坐一起?”林平之摇头,笑眯眯的问道,丝毫没有手下败将地难堪。 “也好。”萧月生点头,指了指白二与陈七:“你们也一起坐吧。” 按平日的规矩,两人是趟子手,根本不能与林平之一桌而坐,身份差异太大。 林平之见白二与陈七望向自己,忙点头道:“一起坐,一起坐。” 于是三人坐下,白二与陈七投来一抹感激地目光,他们仅是镖局地趟子手,乃是最底层之人,何曾受到如此尊重?!原本对于萧月生的嫉妒之情也随之消散。 林平之点菜,叫来小二,顺口道出几个粥菜,娴熟之极,显然是在这里吃惯了的。 众人在一起闲聊,多是说一些福州城里的趣事,白二与陈七口才便给,轮番上阵,宛如双口相声一般,气氛热烈。 林平之不时笑出声,萧月生却是极为难笑,即使听到极为好笑的,也仅是淡淡一笑,即使笑的时候,也会透出一股莫名地端凝气度。 林平之数次想将林震南的安排说出,让萧月生跟着自己,但话到嘴边,却缩了回去,生怕他当面拒绝,那便毫无转寰的余地。 依他的脾气,这种可能是极有可能,被他沉肃地目光一照,林平之便有些。 四人吃过早膳,一起下了清风楼,回到镖局。 进了院子,林平之拉过大厅外地一个趟子手,低声问:“总镖头正在做什么?” “少镖头,崔镖头与季镖头正在里面,好像在商量正事呢。”那中年趟子手转身瞧了一眼大厅,低声回答。 林平之点点头,转身望向萧月 萧镖头,咱们现在进去吗?” “进去吧。”萧月生点头,他不习惯于等人,懒得管他们有什么正事在商量。 “我先去瞧瞧。”林平之抢前一步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林震南脸色沉重,崔镖头与季镖头坐在他身前,也是一脸沉重。 季镖头的左臂耷拉,已经无力动弹,他脸色苍白,眉宇间隐隐透着愤懑与苍凉。 林震南往烟袋里装着烟丝,一边摇头:“这一次失镖,怨不得季镖头,只是要赔偿失镖,咱们镖局可要伤筋动骨了。” “总镖头,怨我老季无能!”季镖头摇头惨笑。 “千万莫如此说!”林震南摆手,叹了口气:“咱们镖局,武功最强的,也就是你了,你既不成,换了旁人,结果仍是一样,……不过,这个亏也不能白白吃下,否则,咱们福威镖局地牌子算是砸了!” “嗯。若是不能找回场子。那山东境内的绿林好汉,怕是再也不会卖咱们镖局地面子了!”崔镖头点头,脸色沉重。 三人沉默,半晌过后,林震南叹了口气:“看来,只能老夫亲自出马,会一会这帮人了!” “总镖头,多带几个镖头过去。”季镖头忙道。随即又有些讪讪,怕别人误会在为自己开解。 震南点头。 “爹!”林平之忽然走了进来。 “平儿。怎么忽然回来了?”林震南脸上立刻露出笑意,温声问。 “恰巧遇到了萧镖头,便一起回来了。”林平之笑道,望了望崔镖头与季镖头,问:“你们正在商量事情吗?” “没什么。快让萧镖头进来吧。”林震南摆摆手。 崔镖头与季镖头相继离开,与正进入的萧月生相错而过。仅是点头致意。 进了大厅,林震南起身离座。迎了过来。颇是热情,将自己之意说明。想让萧月生跟着林平之。平日里多加提。 萧月生看了看林平之,林平之正殷切地望着他。唯恐不答应。 他低头想了想,缓缓点头。算是答应下来,林平之登时大喜过望,上前抱拳行礼。口称萧大哥。 “不敢当,少镖头还是唤我萧镖头吧。”萧月生摆手,淡淡笑道,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意。 林平之怔了怔。有些讪然,感觉热脸贴到了冷**上一般,心下生出怒气,但一想到他如电地剑光,气又泄去,只好唤了一声“萧镖头”。 萧月生很快起身告辞,转身离开了大厅。 见林平之呆呆望着厅口,林震南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,劝慰道:“平儿,莫要生气,有本领地人,大多有些脾气,你需得有包容四海之胸怀,方能揽天下英才为己用,让咱们福威镖局日益壮大!” “爹,我省得。”林平之转过身,冲林震南点点头。 林震南说道:“萧镖头性情耿介,武功不俗,确实是一良师,你日后需好好跟他学学。” “孩儿省得。”林平之点头,随即说道:“对了,爹,你们刚才是不是说失镖地事?” 震南脸上的笑意收敛一些,轻叹了口气:“这一次,山东境内忽然蹿起一个山寨,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地,肆无忌惮,根本不买咱镖局的帐……” “这如何是好?”林平之忙问。 “只能动武了。”林震南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季镖头地左臂残了,若不讨回这个面子,往后,咱们福威镖局在山东境内寸步难行!” “听说,这帮人很是厉害……”林平之有些担心。 “季镖头地武功,你也知晓,这帮人确实难缠!” “那……,要不要跟外公说说?”林平之小心翼翼的问道。 他地外公,乃是洛阳的金刀无敌王老爷子,实是洛阳城一霸,武功高强,称雄一方,比之福威镖局并不逊色。 林震南一摆手:“不必!……我亲自去看看,倒要见识一下这帮人是什么货色!” 林平之想了想,抬头道:“爹,我也一起去!” “胡闹!”林震南声音陡增,虎下了脸,瞪他一眼:“这定是一场生死厮杀,凭你地武功,只是去送死!” “爹——,你也忒小瞧孩儿了!”林平之大是不平。 “哼!知子莫若父,你那几下子,我一清二楚!……快息了这份心思,老老实实练好武功才是正理!”林震南哼了一声,瞪着他说道。 “那……”林平之见父亲目光决然,知道无法再改,只能说道:“那一定要带上萧镖头!” “哦——?”林震南脸色稍霁,好奇的问:“……这是为何?” “萧镖头的武功,怕是 是不逊于爹爹你,可是一大力助。”林平之想了想, “他——?!”林震南摇头笑了笑,颇是不以为然。 林平之恨不得将自己一招被败之事说出,但又想到了当初的承诺,只能强压下去,无奈的道:“爹,就听孩儿这一回!” 看到儿子哀求的目光,林震南心软,点点头:“好罢,带上他就是了!” 林平之吁了口气,忙转身告辞,生怕林震南再问起萧镖头之事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萧月生走出镖局的大门。转过南面地街道,便要进入另一条街回家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喊:“萧镖头,请留步!” 他转头看,却是一身劲装的陈剑舟,正跑着过来,速度极快,健步蹿了过来,气喘吁吁。 陈剑舟没想到。看似萧镖头一步一步走得很慢,待追赶时,才觉,竟是比自己跑着还快。 “怎么了,陈大哥?”萧月生温声问道。 “有人……有人找你!”陈剑舟努力喘着气,呼呼地说道。 “什么人?” “据说,是恒山派的人。”陈剑舟眼睛陡然一亮。神情颇是兴奋。 “恒山派?”萧月生粗重地眉头皱了皱,难道是仪琳?忙问道:“人呢?” “已经被总镖头请进去了。”陈剑舟气息略平。忙道:“萧镖头,你竟识得恒山派地人?!” “偶尔结识罢了。”萧月生淡淡说道。 陈剑舟竖起大拇指:“厉害!……恒山派可是五岳剑派之一。正宗的名门大派,你竟能识得,实在是手眼通天呐!” 萧月生不由一笑,转身往回走。一步一步跨出,陈剑舟只能一路小跑跟在后面。 进了镖局,站在门前的七人皆目光怪异地望向他,带着莫名的意味。他没有说话,仅点头致意,走了进去。 进得大厅,便见林震南正陪着一个圆脸的少女说着话,言辞恭谨,丝毫没有总镖头的气势。 圆脸少女穿着一身绿色衣衫,虽不是十分漂亮,大眼睛眨呀眨地,极是可爱,声音清亮悦耳。 见到他进来,林震南呵呵笑道:“萧镖头,快来,这位乃是恒山派的高徒!” 萧月生点头,冲圆脸少女抱拳一礼,问道:“在下萧一寒,姑娘可是找我?” “你便是萧一寒么?!”圆脸少女站起来,歪头打量着他,圆圆地大眼溜溜转,上下打量,之后又左右打量,似乎在看一件稀奇之物。 萧月生淡淡看着她,不再说话。 圆脸少女看了半晌,自身后拿出一个包袱,取出一双布鞋,还有一封住,送到萧月生跟前,娇声道:“这是仪琳师妹托我转交给你的!” 萧月生神色一动,接过布鞋与信笺,道了一声谢,询问她芳名。 “叫我绿萼便是,”圆脸少女娇声笑道:“我与仪琳师妹感情极好,她可是没口子的夸赞你!” 萧月生点点头,将信笺收入怀中,拿起布鞋,道:“不如去我家坐坐吧。” “不了,我还要赶路呢。”绿萼摇头,转身抱拳,娇声与林震南告辞,礼数周到,举止大方,不愧是名门大派的弟子。 林震南与萧月生将她送到镖局外,看着她轻盈的跃上一匹枣红骏马,转身笑着摇了摇手,接着马鞭虚虚一甩,出脆响,聿聿声中,奔驰而去。 不等林震南开口询问,萧月生便转身告辞,离开了镖局,回到家中,走在半路,便拆开了信封。 一手绢秀的字体,仪琳在信中说一些自己的日常功课,然后是一些问候地话,最后问他为何不回去。 他当初临别之际,曾说来一趟镖局,便返回恒山,如今却是失言了。 萧月生摇了摇头,计划没有变化快,来到了镖局,他觉得日子过得不错,既能安静的练功,又不至于远离人世,所谓中隐隐于市,便是如此罢。 只是仪琳这般一说,他想起了她那明珠玉露一般地娇容,颇有些想念了,想再去看看,便有了小隐隐于山的念头。 第二日,他刚想辞行,林震南却先说了话,言说福威镖局如今遇到了麻烦,有一伙贼人抢了镖局地镖,又打伤了季镖头,这帮人武功不俗,需得他亲自出马,还要带几位镖头过去,镖局里的事,可请夫人及季镖头作主。 萧月生只能将话吞了下去,此时若是辞行,无异于临阵脱逃,他虽不介意外人的想法,身体却有了一股冲动,那是来自萧一寒这具身体的意识,想要留下来帮忙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19章 追踪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4 本章字数:5490 震南一行,共有八人,除了林震南与萧月生,还有史头,以及几位其他的镖头,皆是福威镖局的精壮之士。 一路上,一行八人颇是低调,晓行夜宿,一路无事,来到了山东境内西部的麒麟山。 虽然山并不大,却郁郁葱葱,令人生出莽莽之感。 “总镖头,便是在这儿失了镖!”一个镖头开口,指了指前面的松树林。 他姓孙,上次跟季镖头一起护镖,与麒麟山的人战了一场,只受了一些轻伤,这次跟过来指路。 周围全是莽莽的松树林,两边松林夹着一条笔直的路,路并不宽,确实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好所在。 林震南腰间挂剑,一直不离身的烟袋没有带,身着锦衣,看起来更像一个富家翁。 他搭手于眉上,看了看莽莽的麒麟山,叹道:“好地方,真是一个好地方!” 萧月生他辈份最低,故站在众人的最后,身形挺拔,神情淡定,顾目四盼,目光温润,缓缓掠过松林的每一处。 孙镖头见林震南举步前行,忙道:“总镖头小心!……这帮人手段卑劣,根本不管江湖规矩,上一次,他们先是埋伏在树林里,忽然偷袭,各种暗器拼命的招呼,咱们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故才让他们得逞!” “嗯,这样的人确实难缠。”林震南点点头,转身望了望身后。 “总镖头,我先去打头阵,前面一探!”史镖头走出来,抱拳说道。 他是个精壮的汉子,看似粗莽,却是粗中有细,一直随在林平之身后。一身艺业在诸镖师中位列前茅。否则。林震南也不会放心。 “……那就辛苦史镖头了!”林震南迟疑了一下,最终点头,诸人当中。他也最放心史镖头。 “我也去罢。”萧月生忽然站了出来,抱拳说道。 众人不由侧目,目光惊异。 一路上,这个萧一寒恐怕总共没讲出十句话,沉默寡言。不与人交际。总是微闭着眼睛,似乎在睡觉一般。 开始时。还有人想跟他套套近乎,拉拉关系,毕竟他将是林平之身边的人。他却眼睛不睁,不理人家。自然大伙不想再自讨没趣,只能避而远之。 他在众人中间,几乎不存在一般,人们几乎忽略了他。没想到。他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,大骂傻瓜有之。刮目相看有之。 林震南看了看他,点点头,声音低沉:“好。两人也有个照应。……小心为要!” 史镖头也回头看他一眼。似是不解,萧月生微一点头。算是打过招呼。史镖头也只能点一下头回应,然后。两人一前一后。沿着笔直的小径,缓缓向前。 史镖头在前,萧月生在后,两人一步一步前进。如履薄冰,小心翼翼,全身皆调动起来,眼望六路。耳听八方,一有个风吹草动,便浑身一紧,戒备起来。 林震南他们站在那里,紧握着手,比他们更为紧张,不时按上剑柄,又再松开,手心涔涔汗出。 约走出二十几步,萧月生忽然出一声清咳。 史镖头登时一顿,停下脚来,转身望萧月生,以目光询问。 萧月生眼睛瞟了瞟,朝侧前方呶了呶嘴。 史镖头扫了一眼,自然的明白其意,拔剑出鞘,低喝一声:“好朋友,出来吧!” 他蓦的一挥剑,“叮”的一声,恰挡住了一道银光,银光随即跌落草地上,却是一柄飞刀。 史镖头飞身上前,一剑削下一段儿松枝,却只见前面松枝晃动,人影已失,忙纵身一跃,跳至树上,见到一块灰色衣角一闪而逝,已经逃之夭夭,消失在郁郁的树林中,无法追赶。 “史镖头,可追得上?”萧月生走过来,在树下仰头问道。 史镖头纵身跃下,摇摇头,恨恨道:“被他逃了!” 随即望向萧月生,脸上露出疑惑之色,开口问道:“萧镖头怎么觉他藏在里面?” “我碰巧看到一抹亮光。”萧月生望向松林,淡淡说道。 史镖头地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,没有瞧出异样,便不再多想,低声道:“既然这个人逃了,定是回去报信,说不定,待会儿会有一场恶战!” 萧月生知道他是好心提醒,点点头,报之一笑。 两人继续前行,仍旧是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,终于过了这条松林遍布两旁地笔直小路,再转身回来。 林震南他们迎了过来,史镖头将有人放了一飞刀,便逃之夭夭之事禀明,林震南眉头不由皱起:“他们 躲起来避一避风头?” “那咱们就大明旗鼓的挑战,谅他们不会不应战,也可显显咱们镖局地威风。”其中一位镖头说道。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,唯有萧月生静静凝立,微阖双眼,似闭非闭,似睁非睁,对别人的议论不理不睬。 “萧镖头,你有何高见?”林震南忽然望向萧月生,笑着问道。 萧月生微睁开眼,扫了众人一眼,缓缓说道:“麒麟山的人不讲江湖规矩,可能趁着晚上,以暗器招呼咱们。” 众人一怔,随即脸色一变。 若是趁着晚上,各种暗器一通招呼,怕是很难招架得住,尤其是在这茂密的松树林中。 林震南低头想了想,问道:“依萧镖头之见,咱们该如何?” 萧月生说道:“在下略通追踪之术,可循迹追上去。” “哦——?……如此甚好!”林震南颌。 众人也齐齐赞同,只是有些怀疑,他真地能够追上那人吗? 但除此以外,也别无好的办法,总不能再退回去。 于是半信半疑的,他们跟在萧月生身后,进入了松树林,渐渐深入,往山上行去。 一路上,萧月生走走停停,时而伏身观察,时而探头轻嗅,其状认真,众人皆不说话,免得影响他。 九转易筋诀虽然进境甚缓,其效却越明显,五官之力越敏锐高超,因为经脉的扩展,自然能够承纳更多的真气催动。 过了半晌,他们穿出树林,沿着一条小径通上山。 走过半山腰,面前是一座山谷,萧月生忙转身,两手下压,示意众人低头伏身。 他们隐住身形,打量山谷,可看到山谷旁地树林中,隐隐有人影闪现,应是暗哨。 山谷前的道路被踏平,显然有很多人走过。 “应是这里。”萧月生对身旁的林震南说道。 林震南一番分配,派出两个镖头,将林中的暗哨摸索过去,点倒了两人,悄悄带过来,一番威逼,问出了所要地消息。 这一帮人,正是啸聚麒麟山地武林人物,其为,人称翻天剑,身怀上乘剑术,罕有人敌。 至于这个翻天剑姓甚名谁,两人却是毫无所知。 聚于麒麟山的武林中人,共有十个,皆是高手,前一阵子,确实劫了一次镖。 断定这些人便是所要寻找地,林震南他们杀机大起,欲悄悄潜进去,杀他们个片甲不留。 “哈哈……,哈哈……”他们蹑手蹑脚,刚要抵达谷口,却听得一声长笑声蓦的响起,声震山谷。 山谷的回音不绝,连绵不断,颇是骇人。 林震南心中一凛,忙抬头望去,却见前面谷口处,不知何时已出现了十个人,为之人,哈哈大笑,乃是一个中年白男子。 这个白男子身形魁梧,面如冠玉,挺鼻朗目,实是一位美男子,此时仰天长笑,透出一股睥睨之态。 林震南听到他地笑声,心中凛然,知道自己内功远不及此人,再看看他身后诸人,个个双眼精芒四射,宛如两柄利刃横空,皆是不俗的高手,不由心中一翻,觉得不妙。 “你是何人?!”史镖头冷哼一声,大声问道。 “在下翻天剑是也,你们可是福威镖局地人?!”中年白男子收起狂笑,眼睛斜睨,淡淡问道。 “不错,咱们就是福威镖局地!”史镖头看了林震南一眼,转身喝道,双目圆睁,欲以气势压住对方。 “那就是来找回场子了?”中年白男子略带调侃的问。 “知道便好!”史镖头冷哼。 “什么福威镖局,狗屁不如!”中年白男子忽然骂道,语气轻淡,投来不屑地一瞥。 “大胆!”林震南忍不住喝道。 “怎么,恼羞成怒,想要动手了?!”翻天剑翻了翻眼睛,笑眯眯的问道。 “在下欲讨教阁下的剑法,不知能否找点一二……”林震南缓缓抽出腰间长剑。 “好啊!”翻天剑笑了起来。 “总镖头,还是让在下先探探虚实罢。”一旁的王镖头站出来,抱拳说道,他身材矮小,头小脸小,满脸精悍之气。 先前指路地孙镖头忙道:“不可,王镖头,你不是他的对手!” “莫长他人志气!”王镖头小眼一瞪,看了一眼翻天剑,道:“即使不敌,也可让总镖头看看他虚实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章 归赵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4 本章字数:7651 镖头张了张嘴,看了总镖头林震南一眼,无法再说,叹,苦笑一声,退了下去。 林震南上前一步,抱拳温声道:“王镖头,孙镖头也是一番好意,看来此僚武功不俗,千万小心,关键之时,莫要迟疑,保身为要!” “总镖头,王某晓得!”王镖头用力点头,大声回答,然后,抽剑出身,转身踏步上前。 “咄!”王镖头剑尖遥遥一指,手腕用力,轻颤一下,大声喝道:“速速报上名来,某家不杀无名之辈!” 翻天剑左手一抚白髯,呵呵大笑,摇头道:“阁下着实可笑,……好罢,在下姓孙,你去到地府之中,也可报与阎罗王听!” “贼子好狂妄,接剑!”王镖头大喝一声,他人虽矮小,声音却极是洪亮,这一声断喝,宛如平地炸雷,旁边的树林一片鸟鸣,惊起数群鸟雀,各自飞散。 断喝声中,他人剑合一,宛如飞矢,直射出去,直直刺向翻天剑,出一声轻“嗤”,划出一道白虹。 “锵啷”一声,银电迸现,翻天剑伸手拔剑,长臂一展,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银光,迎了上去,动作不紧不慢,舒缓大方,带着一种从容优雅的气度。 “叮”一声轻鸣,两剑相交,林震南他们心下一凛,只见两剑撞出几点火花,王镖头身形踉跄了一下,退了一步。 “好——!”翻天剑长笑一声,横剑于胸前,左手曲声小指,在眼前的长剑上弹了一下,出一声清亮的剑吟,呵呵笑道:“没想到,福威镖局倒不全是脓包,竟能接得住我这一剑!” 王镖头退了一步,脸庞宛如罩了一层红布,通红如血。随即很快褪了下来。变得一片煞白。 他用力咽了一下,嘴角露出一丝血迹,显然强自将涌至喉咙的热血吞了下去。 深吸了口气。他一抖长剑,嘶声叫道:“狂贼。再来!” 说罢,强横,身体前冲,带动着长剑出惨烈之气。 翻天剑修长的身体一扭。轻易的躲开长剑。这一招“力劈华山”虽然气势惊人,威力实在不敢恭维。 身体扭动,手上长剑轻轻一送,直接王镖头胸口。若是王镖头继续前冲。无异于将自己胸膛往剑尖上送,自寻死路。 王镖头却并不扭身横移,反而手腕一按,剑尖再次对准翻天剑。继续前冲。玉石俱焚之心昭然若揭。 “找死!”翻天剑冠玉般的脸上笑容一敛,沉喝一声。身形也不再扭动,脚下一点。不退反进。 他脚步玄妙,前进之时,并非直线,却带着微微的弦度。待王镖头觉时,两人动作太快,待再移剑尖,却已不能。 “叮——!”一声金铁交鸣声响起。即将刺入王镖头胸口的一剑被一柄剑从中横挡开,一身青衫的萧月生出现在场中。 场中两人动作,仅是两招,电光火石,其快无比,几乎不给人反应时间,待觉到王镖头危险时,福威镖局地人们已经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要中剑。 此时眼前一花,一道青影倏然闪现,出现在场中,电光随之闪现,翻天剑地长剑被格开,王镖头免了剑贯胸口之虞。 “萧镖头,你……”王镖头张了张嘴,小眼微睁,却无言以对。 若按他的本心,便要斥责一番萧月生,怪他贸然出手,让自己面上无光,但他毕竟一片好心,救了自己的性命。 “王镖头,在下手痒,便代你一场吧!”萧月生手按剑柄,脸上没有表情,沉声说道。 他地长剑一放即知,拔剑出鞘,归剑回鞘,人们眼中只看到电光一闪,若是眼力稍差,几乎看不到他曾经出剑。 “……好吧!”王镖头小眼微瞪,深深看了萧月生一眼,点点头,收剑归鞘,转身便往回走。 走出两步,矮小的身体一颤,“噗”地吐出一口热血,身子随即委顿下来,似乎便要瘫软,如湿泥般软下。 幸得孙镖头抢前一步,将他扶住,没有当众出丑。 “王镖头……”林震南上前一步,将他搀住,急声问道。 王镖头脸色煞白,如一张薄纸,见林震南过来搀扶,忙摇了摇头,勉强一笑:“总镖头,我技不如人,惭愧……” “莫要多说,疗伤要紧!”林震南忙伸手止住他的话,急声道,转头望向旁边的史镖头。 史镖头上前,探过王镖头的脉相,点头道:“没有性命之忧,是脏腑受震,需得慢慢调养。” 说着,自怀中取出丹药,送到王镖头嘴边,又有一个镖头取来水袋,喂他服了下去。 几人忙活完,急忙转头去望向场中。 萧月生青衫飘飘,身形挺拔,右手按着剑柄,脸色沉肃,目光温和,淡淡罩定翻天剑,缓声说道:“萧一寒,领教阁下高招!” “在下孙乘风!”翻天剑一抚银白长髯,扫了一眼萧月生的剑鞘,微微一笑:“阁下好快的剑!” 萧月生如今地性子颇是寡言,懒得与他寒暄,直接说道:“你若能接下我三招,便算胜!” 孙乘风抚髯手顿一下,朗目一凝,深深望他一眼,缓缓点头,露出了一丝笑意:“呵呵……,能与在下说这番话地,你算是第一人!” “请——!”萧月生微哼一声,前跨一步,直接跨到他跟前,宛如缩地成寸。 电光一闪,腰间长剑出鞘,矫矫如龙,化为一点星芒,直刺他胸口中,与王镖头的第一剑路数相近,快疾更胜几分,眨眼间,已到翻天剑孙乘风的胸口。 孙乘风缩腹凹胸,脚下一步滑出,直直平移,宛如腿上装了弹簧,被瞬间拉了出去。 如此一步。恰到好处。避过萧月生剑尖,差之毫厘,惊险万分。需得有超人的胆气与绝对地自信。 “好——!”身后地九人哄然大喝,用力拍着巴掌。为这一手绝妙轻功喝彩不已。 萧月生一剑刺空,并不停手,脚步一跨,再次跨至孙乘风身前,手腕前送,途中翻转半圈。划出一抹剑光。剑光呈半圆光弧,划向孙乘风胸腹之间,瞬间笼罩膻中、玉堂、神堂诸**。 “好剑法!”喝彩声再次响起,却是林震南身后的诸镖头所。他们不甘示弱。不能弱了这边的气势。 况且,这一剑,顺势而行,确实极妙。他们自忖使不出来。若是平日,为了不掉价。还会矜持一番,装作不在乎。此时,却是忍不住大声喝彩。 孙乘风长剑疾运,在胸前暴出一团亮光,宛如一朵银梨花绽放。护住胸前。 “铮铮铮铮”一片金铁交鸣声,声音虽然清亮,却是极大,众人觉得震耳撼心。恨不得捂上耳朵不听。 宛如雨打芭蕉般密集,两人身形缠在一处 无比,众人需得运足目力方能看清。 声音戛然而止,两人身形忽然停下,一动不动,由迅动转静止,动静变化突然之极。 萧月生右手握长剑,剑尖点在孙乘风喉咙处,隔着三寸左右,静静不动,目光沉肃,淡淡笼罩着孙乘风。 孙乘风神情不变,银髯落在剑身上,随着清风轻轻拂动着长剑,落下几丝,乃是被寒霜剑所断。 他能感觉到喉咙处传来的森寒,冠玉般的脸庞不动神情,心下仍惊异未退,竟没有挡住对方地三招! “你败了!”萧月生长剑一收,顺势归鞘,嘴上淡淡说道,瞥了孙乘风一眼,转身往回走。 “大哥,咱们并肩子上罢!”站在谷口地九人传出一声呼喝,虎视眈眈的盯着林震南他们,蠢蠢欲动。 “住嘴!”孙乘风被他们的鼓噪惊醒,转身喝了一声,复转回来望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身形毫不停顿,一步一步,不惊尘埃,缓缓踱回了林震南身边,抱拳道:“总镖头,幸不辱命!” “萧镖头,好剑法!”林震南伸了伸大拇指,呵呵笑道。 萧月生点点头,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,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,退回了人群之中,身形站定,双眼微阖,宛如老僧入定。 对他这般脾气与作派,人们一路上已经领教,没有人敢舍去脸面开口询问,心下却是极好奇,不知他为何有这般精妙地剑法,而且,最后一招,他们实在没有看清究竟。 林震南却是知道,他一眼认出,这三招剑法,便是萧一寒当初演练的三招,乃是伤他的那三招剑法,受伤之后,萧一寒拼命苦练这三招,没想到,竟被他练得炉火纯青,且青出于蓝,更胜于蓝,委实令人感叹因祸得福。 “萧镖头,为何不一剑杀了他?!”孙镖头转过头,忍不住问,眼睛瞪着他,神情激动。 萧月生睁开双眼,淡淡瞧了他一眼,复又阖上,不加理会。 “孙镖头,萧镖头做得没错。”史镖头忙伸手按住孙镖头,不让他作,低声说道。 孙镖头身子颤动,呼吸粗重,极是激动。 萧月生的无视之态,确实太过激人,况且,孙镖头亲身经历了被劫镖地过程,激愤之极,他对翻天剑孙乘风深恨之,有机会自是毫不迟疑的杀之而后快。 史镖头却是明白得很,若是一剑将那个孙乘风杀了,痛快则痛快,却是无益。 孙乘风一死,对方自然会红了眼杀过来,看那九个人的精气神,修为极高,非这自己这帮人能敌,也怪不得他们敢大张旗鼓的抢福威镖局的镖! 众人纷纷低声劝孙镖头,萧月生心下暗自苦笑,却是懒得多说,修炼,修炼,他恨不得马上将天雷诀与九转易筋诀修至大成,破开虚空,见到自己的女人。 上一次元神附体时,他元神未变,故能维持入道之心境,一切顺其自然,思念之潮水乍一泛起,便马上被他压制住,无法兴起波浪,如今元神如常人,思念之情再也难以压抑,每时每刻都在催他刻苦修炼。 孙乘风定定看着林震南这一边,不言不语。 他身后的九人不再鼓噪,静静等着他做决定,林震南也皱着眉头,苦想对策,心下微惴,知道此时已是生死关头。 半晌之后,孙乘风将长剑缓缓收回鞘中,朝身后一挥手:“撤——!” 随即,抱拳对林震南道:“劫去地镖,在下等会原璧归赵,日后福威镖局所过之处,我们秋毫不犯!” 说罢,远远冲着萧月生一抱拳,转身飘然而去。 众人看着他们消失在山谷,皆不由吁了口气,他们皆不是傻子,而是阅历丰富的老手,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地深浅,这一次,实在是死里逃生,好险好险! “萧镖头,这次多赖你之功!”林震南转身,向萧月生抱了抱拳,感激说道。 萧月生睁开眼,抱拳回礼,沉声道:“总镖头太过客气,此乃在下份内之事!” 说罢,便又阖上了双眼,不再多言。 林震南苦笑一声,也渐渐知道了他的脾气,并不生气,反而生出几分喜欢,这等直脾气之人,才是最易相处。 虽然对方已经撤去,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,此乃险地,远离为妙,于是缓缓往回走,欲回附近地镇子上投宿。 走到半路,后面有两人追了上来,呈上一个包袱,便一溜烟儿般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,轻功迅捷,远逾常人。 这个包袱,便是季镖头所亲自押运的镖,里面玉匣中盛着一支三百年的老参,价值不匪,若是赔偿,福威镖局确实要伤筋动骨。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这一阵子,萧月生呆一直在家中练功。 镖局他不常去,一天之中,偶尔露上一面,便已经极是难得,一直呆在家中,习练天雷诀与九转易筋诀,勇猛精进,一日千里。 经过上一次地夺镖,萧月生的威望日增,众位镖头对其武功钦服,只是对他的脾气却不敢芶同,只能敬而远之。 这正符了萧月生的心意,他实在懒得拿出时间与精力来与人应酬,一门心思苦修精进。 他每天在练功之暇,去镖局里点个头,露个面,接着回家继续练功,镖局里地事情,根本不管不顾。 众镖头对他颇是服气,也不眼红刁难,林震南觉得,能够留住萧月生,已经是欣喜不已,浅水养大鱼,委屈了他,自不会勉强他。 林平之颇是热情,每日总要趁着他来镖局,找过来,切磋一下武功,却没有一次能够抵得住他三招。 这三招剑法,虽然招数不变,但轻重缓急,变化多端,即使林平之冥思苦想,想好了破解之道,对上他时,仍旧毫无用处,三招一到,准是喉咙被剑尖指着,束手待毙。 林平之这般纠缠,倒让萧月生多了一丝欣赏,没想到,这个富家大少爷竟有这般韧性,若换了平常人,早被打击得信心全无,再没有练武的兴趣与力气了。 故他虽感时间紧迫,仍每天抽出一丁点儿时间,右手使出三招,将林平之打败,然后转身而去,任由林平之留在原地,苦苦思索。 林平之固然有韧性,却并非皆是一味坚持之故,而是从中尝到了甜头,每次与萧月生过招之后,再练一会儿,便与林震南过招。 如今,他与父亲过招,已能坚持一百五十招,辟邪剑法进步之速,令林震南赞叹不已,直称远超自己。 能得父亲赞赏,林平之干劲十足,知道与萧月生切磋受益匪浅,故虽然一直抵不住三招,仍每天坚持不懈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1章 起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5 本章字数:4835 一日傍晚,夕阳西下,萧月生正在家中练功,忽然有居于室,又一意刻苦,难免如此。 他没有强练,而是停了下来,走出家门,在夕阳的余晖中,迈步出了福州城,转向北,走到郊外一家酒肆,却正是曾来过的老蔡的酒店。 经过随风飘荡的酒招子,进了篱笆,却见到一个白头的老人,还有一个青衣女子正在忙活。 此时天色尚早,暑气未褪,人们还多没有出来,店中静悄悄的,没有别人。 萧月生的目光一扫二人,老白苍苍,容貌亦甚老,并不似伪装,那青衣少女却不然。 他目光如电,洞悉之力远非常人可及,一眼看穿,这个青衣少女身形苗条婀娜,脸上大有文章,绝非这般黑黝黝的,颇多痘瘢。 况且,两人举手投足之间,隐隐带着武林人气息,有武功在身,即使装成衰弱,却也勉强,并不很像,骗骗一般武林人倒也尚可。 见他进来,那白老人咳嗽一声,迎了上来:“客官请坐,可是要喝酒么?” 萧月生听他北方口音,扫了他一眼,便不再多看,懒得多管闲事,点点头:“上一斤竹叶青,两斤牛肉!” 白老躬身:“是是,……宛儿,打一斤竹叶青!” 青衣少女忙活一番,两手端着木盘,低头走过来,步履轻盈,腰肢微微扭动,姿态优美。 她走到萧月生身旁,放下碗筷,然后是一锡壶酒。酒香飘溢,淡而不散。 她低着头,转身之际,偷偷瞥了萧月生一眼,轻不可察。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微皱,少女的目光明亮澄澈。双眸秀丽,他一眼看穿。这是一个颇为秀丽的少女。 他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。淡淡问道:“老蔡哪里去了?” “客官原来是常客!”那白头老咳嗽了一声,忙道:“不瞒客官,小老儿姓萨,原是本地人氏,在外做生意……” “嗯,知道,你是抵了他的店吧?”萧月生挥手打断他地话。目光温润。淡淡瞥他一眼,点头道:“我说。老萨啊,还是快将我的牛肉拿上来吧!” “噢,是是!”白头老忙点头,赔着笑,转身要去拿牛肉。 他在老说话之间,没有捕捉到一丝杀意。便不再深究,世间每时每刻。皆出无数事情,他既已下决心不问世事。专修武功。便少了几分好奇心,懒得再多问下去。 他元神虽退化。却仍强于寻常武,对于人心的洞察与感应极为敏锐,能够感应到细微的变化,如敌意与杀意。他刚才一问,只是因为老蔡是熟人,关心一下他的生死罢了。 白老尚未走回,青衣少女已端着木盘过来。木盘上便是一碟牛肉,来到萧月生跟前,放下牛肉,狠狠剜了他一眼,显然是嫌萧月生不够客气。 萧月生摇头淡淡一笑,知道这个小姑娘还是太嫩,露出了马脚,既是生意人,岂能受不得一点儿委屈?! 他手指轻敲了敲桌子,似笑非笑望着少女:“没有酒杯,怎么喝酒?” 青衣少女顿时一怔,明亮的目光闪了闪,似是露出几分羞意,看了白老一眼,忙转身去拿。 “呵呵,客官莫怪,小孙女刚刚做,不太熟练,原谅则个。”白老忙抱拳赔不是。 萧月生摆摆手,示意无碍。 他提壶斟酒,倒满酒杯,执杯一饮而尽,然后挟起一块牛肉放到嘴中,慢慢咀嚼,瞥了青衣少女一眼。 被她秀丽地双眸剜了这一下,他的心忽然像是解冻了地春水,忽然活了起来,原本枯燥地心境亦随之轻松,只觉天地间陡然一亮,多了几分动人。 刹那之间,他忽然领悟,自己这一阵子竟是陷入了心魔,一心只是练功,对其余之事不管不顾,如此一来,虽然勇猛精进,却不利于以后的持续精进。 如此刹那,他的心忽然再次恢复了活泼圆润,心智灵动如珠,神智一片澄澈,这种心境,他极是了解与熟悉,正是一种道境。 经脉之中,原本浩荡霸道的紫气陡然生了一番变化,细微得很,多了几分温润,少了几分霸气。 他元神本是衰退如常人,这具身体原本的影响便举足轻重,他无力抵抗,如今一刹那的顿悟,元神陡强,萧一寒原本性格的影响变得弱小,再难压制萧月生地 “再来一斤竹叶青!”萧月生手指轻敲桌子,温和说道。 他心境陡然松活,喝起酒来,便格外的酣畅,转眼之间,一壶酒便已下肚,喝得精光。 青衣少女婀娜而至,送上来一壶酒,低着头,送到便转身离开,不去看他。 “这酒……,没放毒药吧?”萧月生轻轻晃动锡壶,笑呵呵说道,与方才相比,宛如换了一个人,仿佛身上一直吹拂着春风。 “你……”青衣少女陡地转身,极是敏捷,秀丽的双眸狠瞪向他,蕴着怒气。 白老神情一凛,目光一亮,紧盯着萧月生,见他一副笑呵呵的神情,不似有敌意,松了口气,忙抱拳,上前一躬,苦笑道:“客官,莫与小老儿开这般玩笑,我们是正正经经的老实人,受不得这般惊吓。” “哦,没有,那便好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执壶斟酒,笑了一声,将满满地酒杯端起,一饮而尽。 接着,挟起一块儿牛肉,放到嘴中,慢慢咀嚼,同样的动作,与刚才地相比,自然的多了一分潇洒的意味。 白老与青衣少女对视一眼,无奈的摇头,退了开去,留萧月生在这儿自斟自饮。 一会儿的功夫,萧月生已然喝下了五斤竹叶青,五斤牛肉,看得白老与青衣少女颇是惊讶,实未想到,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子,竟有如斯的酒量与饭量。 马蹄声忽然响起,由远及近,仅是转眼之间,唏聿聿声响起,马蹄声停住,外面响起了脚步声。 “老蔡,老蔡!”人还未到,吆喝声便响起,嗓门极是洪亮。 萧月生粗重地眉头动了动,脸色沉了下去,他听出这个人正是福威镖局地趟子手白二。 他虽然心境平和,却不想表现出异状,突兀的变化,总会令人好奇,打扰自己地平静,能够维持这般地状态,最好不过,毕竟练功还是最最重要之事,想要破碎虚空,任重道远,不能有丝毫松懈。 “来了来了……”白老忙迎了上去。 篱笆外走进五人,当先一人乃一个锦衣公子,容貌俊美,背负长弓,腰佩长剑,意气风,神采飞扬,正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,身后则是史郑两位镖头以及白二陈七两个趟子手。 乍进得门,见到了坐在桌旁地萧月生,五人一愣,林平之忙走过来,抱拳恭声道:“萧镖头,您也在这里。” “嗯,打完猎了?”萧月生点点头,瞥了他一眼。 林平之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讪讪一笑:“这几日练功有些累了,便趁着今天好天气,出来让马活动一下。” 萧月生一饮而尽,放下酒杯,神情没有变化,一直轻轻淡淡,一抬手,阻住欲要执壶斟酒的林平之,淡淡说道:“忙你们的吧。” 林平之收回手,应了一声“是”,躬身一礼,转身离开。 经过这么些日子,他已经完全了解了萧月生的脾气,也不生气。 那边地史镖头与郑镖头抱拳一礼,面色甚是恭敬,他们二人皆亲身经历了麒麟山一役,萧月生的武功折服了他们,这些在刀口上生活的人,实力为尊,最尊重的便是强。 有萧月生在此,他们几人地声音便降了下去,与老萨说话也低声细气,指点他将打来的猎物做熟端上来。 林平之与史郑两位镖头一桌,白二与陈七坐另一桌,他们望向萧月生的目光也极是尊敬。 青衣少女在一旁观瞧,心下惊讶,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这般受人尊敬,真是看不出! 几人正在喝酒,外面再次传来马蹄声,转眼间来到酒肆外停下,随即进来两人,身着青袍,头缠白布,光着腿,赤足穿无耳麻鞋,乃是川人打扮。 这二人年轻都不大,其中一人,身形颇矮小,年轻甚轻,却是一脸骄色,显然是少爷一般的人物。 进得酒店,两人目光一扫,坐到一张桌旁,张口一嘴川话,大声吆喝“拿酒过来”。 青衣少女走上前,低着头,低声问要什么酒,声音清脆悦耳,令那年轻汉子不由一怔,顺手摸出,托向青衣少女宛儿下颌,轻浮笑道:“可惜可惜。”青衣少女颇是敏捷,退了一步躲开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2章 动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5 本章字数:6843 月生正在那边喝酒,想着自己的心思,他看出这二人限,懒得理会。 仅是这一疏忽的功夫,那一边,林平之忽然跳了起来,重重一拍桌子,大声喝骂:“哪来的不带眼的狗崽子,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!” 他虽然是少爷脾气,却是一腔热血,最见不得不平之事,他的名字叫平之,便是取“路见不平,便铲平”之意。 那二人也不是善茬,反讽了两句,调笑了几句“兔儿爷”,于是打了起来。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,这便是武林中人,一言不合,拔刀相向,众多的深仇大恨,多是由一言不合引起。 那二人一姓余,一姓贾,前颇是年轻,言辞之间,满是骄纵,根本不将林平之他们五人放在眼中。 林平之长剑出鞘,一招紫气东来,直刺姓余的年轻汉子,此人口中不离“兔儿爷”,着实将林平之激怒。 他长相俊美,因为随母亲王夫人,故隐隐带了几分女相,让素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的他颇是不喜,也是他的忌讳,平常若是有人这般调笑,难免一顿胖揍下去。 姓余的年轻汉子颇是高明,身手敏锐,先是空手面对林平之长剑,但林平之如今已非昔日阿蒙,随着与萧月生的切磋,剑法精进奇速,虽然不如其父林震南,也仅是火候问题。 三两剑的工夫,余姓汉子左臂中了一剑,被林平之的长剑拉了一道大口子,虽不致命,却血流成柱,若不止住,难免流血而亡。 那一厢,史郑两位镖头共战贾姓汉子,仅是动拳脚,两人却不敌一人。仅是几招,便鼻血横流,中了数拳。 萧月生看得摇头不已,福威镖局虽然盛名在外,却是与实不符,这些镖头的武功,着实难登大雅之堂。 “萧镖头……”白二与陈七见两位镖头不敌,不由朝萧月生求助。 萧月生摆摆手,示意不必着急。静观其变,若贸然出手,反而是出力不讨好。 中了林平之的一剑,姓余的汉子登时大怒,仍不取剑,徒手攻来,却凌厉陡增。宛如狂风暴雨,招式颇是精妙。凭林平之的辟邪剑法竟是不敌,只能后退。以备隔开距离,用长剑来对付他。 余姓汉子步法不俗,步步紧逼,贴着林平之的身子。不容他撤开距离,一时之间,林平之手忙脚乱。 那一边,史镖头已经拿起一截儿桌子脚。挥舞着打上,被贾姓汉子轻巧闪过,鼻子又中了一拳。 “嘿嘿,福威镖局,不过如此!”那姓贾的汉子冷笑,宛如猫捉老鼠般戏弄史郑二位镖头。 “哦——?”低沉的声音蓦的响起,萧月生站起身,粗重地眉头耸了耸,一步跨至姓贾的汉子面前,一掌探出,击中对方的右掌,出“砰”的一响。 史郑二位镖头终于缓了口气,撤了下来,瞧了萧月生一眼,露出惭愧之色。 萧月生探出的左手慢慢收回,面沉如水,淡淡说道:“我是福威镖局一名小小的镖头,前来会一会你的高招,……我倒要看看,阁下有何本事,如此小觑敝镖局!” 萧月生本是懒得出手,这样的人物,实在不值一提,只是听这个姓贾的说得刺耳,心里不痛快,想教训他一番。 “你是哪里蹦出来地家伙?!”姓贾的汉子嘿嘿冷笑,脸上讽刺,心下却是一紧,此人好大的力气! 刚才对的那一掌,他只觉右掌如同打在一大块儿坚硬无比的青石上一般,手掌震得麻,隐隐作疼,似要裂开一般。 只是他嘴皮子阴损,即使心下,嘴上仍旧照损无余。 “放肆!”萧月生沉脸一喝,温润的眸子呈出恚怒之色,青影一闪,已跨至姓贾的汉子身前。 电光一闪即逝,随即青影再次一闪,萧月生已然退回,目光温润,淡然地笼罩着对方。 姓贾的汉子面色茫然,并不知生了什么事,只是见到眼前闪过一道亮光,然后便消失不见,对方也退了开去。 “哈哈……”史镖头与郑镖头忽然大笑,指向姓贾地汉子,手指与身子俱是笑得颤。 趟子手白二与陈七也跟着大笑,两人笑得颇是夸张,双手用力拍打着桌子,似要将桌子拍散一般,二人却没有这般功力。 酒炉旁的青衣少女“嘤”地一声,忙转过头去,白老眼光沉凝,轻瞥了萧月生一眼,随即收回,装作有些怕事的躲在一旁。 林平之与姓余的汉子听到他们的大笑,各自收招跳出圈外,目光一扫,尽收眼底。 林平之俊美地脸庞也带上了笑意,不如史郑两位镖头与白二陈七笑得那般狂放。 姓余的汉子则是脸红如血,狠狠瞪了姓贾的一眼。 姓贾的汉子只觉下身一凉,低头一看,急忙蹲下身子,将脱落地裤子提起来,一张脸胀红得不成样子。 提起裤子,他死死盯着萧月生,紧咬牙齿,目光怨毒,似要将萧月生一口吞下。 萧月生仅出了一剑,却是将姓贾的汉子的腰带割断,然后退开,他出剑太快,劲力又妙到毫巅,对方竟未觉。 “贾师兄,咱们走罢!”余姓年轻汉子瞪了萧月生一眼,然后又瞥向林平之,哼道:“格老子,你这兔儿爷,今日暂且不与你一般见识,改日咱们再亲近亲近!” 说罢,哈哈一笑,昂然向外走,看也不看林平之一眼。 林平之心中气急,便要施展绝招,给他一个厉害瞧瞧,尚未动手,便听得萧月生的声音:“少镖头,算了罢。” 林平之无奈,只能撤去手上的劲力,长剑归鞘,狠瞪姓余的一眼,冷冷道:“若有下次,定取你狗命!” 姓余的也不说话,径直走出酒店,自树上解下马缰,跳上马背。与姓贾的汉子纵马而去,蹄声转眼间远去,细不可微。 看他们消失,林平之犹自 只好泄在酒菜上。 “多谢萧镖头相助!”史镖头与郑镖头过来见礼,抱拳躬身。 萧月生放下酒杯,摆摆手:“举手之劳,两位镖头不必挂怀。” “若不是萧镖头出手,我等难免丢人。实在惭愧!”史镖头感叹一声,摇了摇头。 萧月生笑了笑,没有说话,端杯一饮而尽。 见他如此,史郑二位镖头也知趣抱了一下拳,转身离开,回到林平之一桌。 “再来一斤酒!”萧月生提声说道。 青衣少女拿木盘再次端来一壶酒。来到他身前,轻轻放下。然后转身便要走,一直是低着头。 “慢着。”萧月生忽然开口。声音甚轻,林平之他们听不到,仅有青衣少女能够听得。 她不由转身瞧向萧月生,秀丽的眸子露出疑惑之色。 “唉——。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”萧月生叹息一声,温润的目光紧盯着她,缓缓问道:“姑娘不知是哪门哪派?” 这一句话。他的声音也甚低,别人也听不到,唯有少女能够听闻。 青衣少女本是颇为恼怒,狠狠回瞪,乍闻他话,眼睛不由一闪,闪过惊慌之色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 她声音清脆,乍然出声,惹得众人纷纷望过来,打量着说话的二人。 白头老走了过来,语带责备,摇着头,道:“宛儿,又淘气任性了?!” 向萧月生抱拳一礼,满脸堆笑:“小孙女年轻,不懂事,若有得罪之处,还请客官多多担待!” 萧月生摆摆手,温润地目光仍盯着青衣少女秀丽的眸子,似笑非笑。 青衣少女轻哼一声,一扭婀娜的柳腰,转身便走。 萧月生摇头微笑,不再追究,他未感觉到对方的杀意,显然对福威镖局并无恶意,姑且放过。 如今的他,万事不荧于心,对于周围之事,也少了许多的好奇。 林平之他们疑惑不已,不知这个萧镖头在做甚,平日里,他一幅不近女色的模样,难不成,竟喜欢这样的女子?!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 第二日清晨,太阳初升,霞光万道,宛如无数的金剑。 萧月生正在庭院中修炼九转易筋诀,沐浴在阳光中,宛如变成了金人,他动作缓慢,呼吸悠长,若有若无,若继若存。 林平之忽然在外门敲门,乍一进来,俊美地脸庞阴晴不定,有些惶急,道:“萧镖头,大事不好!……昨天咱们在老蔡酒店打的人,竟是青城派的!” 萧月生微阖双眼,两手在胸前缓缓收气,似是未听到林平之说话,也没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模样。 慢慢收气毕,他睁开眼,神色淡然,道:“青城松风观的人?” “正是!”林平之满脸焦躁,在翠绿的黄瓜藤旁走来走去,两手时而握拳,时而变掌,时松时紧。 “青城派……”萧月生粗重的眉头也轻轻皱起,昨日见那二人武功稀松,不以为然,不想,竟还是两条大鱼,身后势力非凡。 “这该如何是好?!”林平之站住,殷切地望着萧月生。 在林平之眼中,萧月生平素沉肃端凝,行事稳重,且有事临身,亦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养气功夫,最善于应付急事。 萧月生摆摆手,神色不变,声音温和:“这不是什么大事,没有出人命,嗯……,拉下脸来,派人送上一份厚礼,权当道歉便是。” “这……”林平之不由迟疑,此事是对方轻狂无礼,自己却要道歉,让素来黑白分明地他像吞了个苍蝇。 见他神色,萧月生对他心理洞察无遗,摇头一笑,淡淡说道:“武林中事,是非对错一张嘴,靠的还是谁地拳头大,形势比人强,往后你见得多了,也就习惯了!” “可……”林平之犹是不服。 萧月生打断他的话,问:“咱们福威镖局能够胜得过青城派吗?” “……不……不能罢……”林平之迟疑了一下,不情愿的回答。 萧月生点头:“那便是了,若是对方颠倒黑白,说你调戏女子,又打伤了青城派的人,他们借机难,又会如何?” 林平之沉默不语。 萧月生也不去理会他地心思,淡淡说道:“你去与总镖头说一声,派人多加戒备,唉……,就怕咱们镖局树大招风,青城派借机难,不跟咱们讲什么江湖规矩。” “青城派是名门大派,不会如此吧?”林平之朗目大睁,满是不信的说道。 “有备无患总是好的……”萧月生摆摆手,他曾具读心术神通,对于人心鬼域了解极深。 福威镖局在黑道之中,颇具影响,绿林人物多给几分面子,但毕竟没有镇局的绝顶高手,总镖头林震南地武功,对付一般武林高手尚可,对付 “……我晓得了。”林平之点点头。 两人年纪相若,此时的情形,却宛如师徒一般。 林平之素日里虽然不如纨绔弟子般横行,一颗心却是高傲得很,眼高于顶,目空一切,真心钦服的,也就父亲林震南与萧月生二人而已。 “青城派……,倒想见识一下。”萧月生低声喃喃,心底忽然蹿出一股争强好胜之念。 “萧镖头,那我便回去跟爹说说。”林平之便要告辞离开,他知道萧月生不喜有人打扰。 “慢着,”萧月生忽然抬手,想了想,道:“洛阳的王老爷子,还是通知一下吧,若能请过来,最好不过。” 林平之看了看萧月生沉凝的脸色,点点头,答应一声,告辞而去。 萧月生在屋里坐了一会儿,犹有些不放心,带上寒霜剑,出了小院,到了福威镖局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3章 急报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5:56 本章字数:8322 得镖局大厅,见林震南正端坐太师椅中,手上拿着烟吐着白烟,眉头皱成一团。 “萧镖头,你来得正好!”见萧月生进来,林震南急忙起身相迎,脸上勉强一笑,急切之情溢于言表。 “总镖头,可是为青城派烦恼?”萧月生坐到林震南身边,抬头问道,开门见山。 “正是!”林震南重重点头,深深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前几日,我派人去青城的松风观送上礼物,没想到,这一次,余观主竟然收下了礼物,并说派弟子过来回拜。” 萧月生接过丫环送上来的茶盏,轻啜了一口,神情沉稳,举止端凝,淡淡问道:“少镖头与我在老蔡酒店所遇二人,便是青城派的弟子?” 林震南面露苦笑:“平儿说起与那二人动手的情形,正是青城派的招式!只是我有一事不解……” “总镖头请说。”萧月生放下茶盏,温和的望向他。 “余观主说派弟子回拜,照理来说,需得一些时日方能到达,为何这般快便来人?”林震南摇着头,露出疑惑之态。 萧月生默然不语,微微沉吟。 半晌之后,萧月生抬起头,望向天空,叹息一声,喃喃低语:“这位余观主,怕是来意不善呐……” “什么?!”林震南微讶,随即摇头失笑:“……不会!……应该不会!” “为何不会?!”萧月生冷笑一声。 林震南想了想,仍旧摇头,说道:“咱们福威镖局平日里从未踏足川境,无从得罪青城派,……况且,每逢节日,总是备上厚礼相送,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收,总不会因为咱们送礼,便得罪了他们吧?!” “唔……。那倒也是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想了想,摇头道:“算了,还是兵来将挡,水来土淹吧。” 他武功进境一日千里,有培元丹相助,再有九转易筋诀相辅,天雷诀已然进入第三层,内力精深。已是浩浩如江河之水,无穷无尽,根本不惧当世任何高手。 有此武功,对于阴谋诡计便不屑于用,可用武功解决,懒得花费太多心思,还不如将这个精神用来练功。 林震南想了想。犹不放心,殷切望向萧月生。道:“暂时先让平儿跟着镖头吧?” “不必如此。”萧月生摇头道,笑道:“这几日。我便住在镖局,先不急着回家。” “多谢镖头!”林震南大喜,自太师椅中站起来,抱拳躬身。郑重行一礼。 “总镖头不可如此!”萧月生急忙伸手,阻止他躬身,正色道:“这是在下份内之事,岂可如此?!” 林震南也不勉强行礼。依势起身,摇头苦笑:“青城派可不是咱们能够惹得起,即使找人从中调解,也找不到身份足够高的人物。” “嗯,这倒也是……”萧月生点点头,右手轻拍着椅子扶手,颇有节奏。 他想了半晌,停下右手,向林震南道:“我与定逸师太有一面之缘,她是出家人,若是求她帮忙调解,想必能行得通。” 林震南大喜,忙点头:“若是能够请得动定逸师太,此事便成了*分,若是能成,最好不过!” “我修书一封,便让少镖头亲自跑一趟吧!”萧月生道。 “这……”林震南微微一怔,望向萧月生,见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,便有些恍然,脸色变了变,最终摇摇头,道:“不必了吧?” “若少镖头不亲自去,岂不是显得咱们诚意不够?!”萧月生温和笑道。 林震南皱着眉头,想了想,最终还是点头。 他看了萧月生一眼,只觉得今天的萧一寒,与平日大不相同,多了几分温和的气息,不再有往日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与漠然。 萧月生让林平之亲自送信,林震南也是个明白之人,了解其中苦心,是想让林平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若是万一镖局有难,他这个林家的独苗也可逃过一劫。 林震南派人取来纸笔,萧月生便要举笔行书,忽然有一人急匆匆跑进大厅,正是站在门前的八人之一——宋廷和。 “总镖头,总镖头,外面有人找萧镖头!”宋廷和甫一踏进大厅,便急声说道。 “哦,宋大哥,是谁找我?”萧月生抬头望向宋廷和。 林震南本要叱责宋廷和没规矩,忽然想起,这个宋廷和与萧镖头的关系匪浅,便止住了到嘴边的话,问:“是谁找萧镖头,可是有急事吗?” 他一冷静下来,知道宋廷和平日也是个守规矩地人,若事情没有异常,不会这般没规矩。 “那人昏了过去,骑着马也快不行了。”宋廷和忙道。 萧月生马上起身,放下毛笔,身形一晃,已至大厅门口,再一晃,已然消失。 林震南也急忙跟了出去,边走边问身边的宋廷和:“可知道来人的身份?” 宋廷和大步急行,才能跟得上林震南的步子,回答道:“那人骑马跑到咱们镖局大门口,从马上掉下来,挣扎着身子,说要找萧一寒镖头,刚一说出口,便一头昏倒了。” “嗯……”林震南点点头,知道问不出什么,心中更急,生怕是因为青城派的事情。 萧月生身形两晃,便来到大门口,见到其余七人正围成一团。 他走过去,身如泥鳅,寻隙而入,倏忽之间钻了进去,看到陈剑舟正弯着身子,怀中抱着一个男子,他不停的轻声呼唤。 旁边,还有一匹马倒在地上,口吐白沫,微微抽搐,目光呆呆望着这边的众人,满是眷恋之色。 “这是怎么了?”萧月生出声问道。 人们纷纷回头,见到是他出现,按捺下心中的惊奇,忙纷纷叫:“萧镖头。” 他们这么多人,竟没有觉萧镖头何时钻了进来,委实奇怪。 萧月生摆摆手,示意众人不必多礼。望向陈剑舟:“陈大哥,这人怎么了?” 陈剑舟忙道:“萧镖头,此人忽然纵马跑到我们跟前,说是要找镖头你,刚说完这句话,便直接昏倒了,怎么叫也叫不醒。” 他自从跟萧月生较量过后,又听人说了麒麟山之役,对萧月生只有敬佩。再无嫉妒。 萧月生点头,探手一抓那人的手腕,微探脉息,点头道:“无妨,只是太累了,睡过去了。” 说罢,不理众人地议论纷纷。走到那匹枣红马前,轻轻按上它的额头。送上一股内息。 这一点氤氲紫气,宛如点豆腐的卤水。枣红骏马登时不再抽搐,安静了下来,静静观看的众人不由微惊,以为他直接结果了这匹马。免得它再受苦。 萧月生背对着众人,不理会他们异样的目光,右手离开马的额头,直身走到马腹旁。蹲下来,右手再次探出,食指骈起,化为剑诀,疾点大汗淋漓地马身。 他出指太快,众人竟数不出来他共点了多少指。 数息过后,漫天指影消失,他右手现出,收回,吁了口气,转身道:“待会儿它起来了,劳烦诸位牵进去好好照料。” “是,萧镖头放心便是。”众人纷纷答应,他们纵使再笨,也知道他这是在救这匹马,心下激动万分。 他们只觉今日大开了眼界,看到了萧镖头奇快无伦地指法,心中难免激动不已,对他更是多了几分敬佩。 “萧镖头,怎么回事?”人圈外传来林震南的声音。 “总镖头!” “总镖头!” 人们纷纷见礼,让开一条路,让林震南进来。 “此人太累,可能几个昼夜没有休息了,如今睡过去了。”萧月生指了指陈剑舟抱着地人。 林震南点头,打量了昏睡之人,此人约有二十多岁,还年轻得很,相貌普通,令人极易忽略。 此时他一脸的尘土,头眉毛都染成了黄色,便是衣服,也是黄色,不知是被尘土所染,还是原本地颜色。 “萧镖头,还是快将他叫醒,问问究竟是何事吧。”林震南看了那人一眼,抬问望向萧月生。 萧月生点点头,对陈剑舟众人道:“劳烦几位大哥,帮我将此人抬到大厅内吧。” 众人纷纷自告奋勇,抢着出手,几个人一起,将这个昏睡之人轻轻抬到了镖局的大厅中,放在椅子里,然后退下离开。 萧月生探手按在此人胸口,微微度去一股内息,温润着他的经脉,此人武功低微,受此内力,登时如久旱遇甘霖,转眼之间,气息平稳下来,出了酣声。 萧月生右手握指,成鹤嘴劲,轻轻一啄他神庭,那人登时酣声止住,眼皮微跳,悠悠转醒。 朦胧的目光渐渐凝聚,看到眼前有人,忙挣扎着要起身,被萧月生压住,温声道:“不要乱动,我是萧一寒,你可是找我?” 乍听到萧月生地话,那人不由一怔,停止挣扎,急道:“您是萧一寒萧大侠?” “不敢大侠之称,我便是萧一寒。”萧月生点点头。 那人大喜,忙道:“小的是长沙帮的人,奉帮主之命,特来向萧大侠报讯。” 萧月生点头,温声问道:“哦——?是潘大哥遣你来的?还未请教尊姓大名?” “小地张得利,”那人用力点头,急忙道:“帮主得到消息,青城派的人欲对福威镖局不利,……由余沧海亲自率十几个大弟子,欲要前来福州城,灭了福威镖局!” “此事当真?!”林震南失声大叫,满脸震惊。 那人瞥了林震南一眼,望向萧月生,用力点头:“帮主亲口所说!……小的三天三夜 歇,换了十几匹马,生怕晚来一步。” “嗯,辛苦辛苦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转身对林震南道:“总镖头,此事应该不假,潘大哥不会跟我开这般大地玩笑。” 林震南一直怔怔出神,此时醒过神来,对那人抱了抱拳,以致歉意,脸色苍白如纸,点点头。喃喃道:“潘帮主确实不会开这般玩笑。” 萧月生对那人道:“张小哥,你先到客栈去休息,待睡足了,再替我转交一封信给潘大哥。” 说罢,自怀中取出一封信,交于张得利手中。 张得利将信收入怀中,隔着衣襟拍了拍,大声道:“萧大侠放心,小的定会办得妥当!” “你是潘大哥信得过之人。我自然也放心。”萧月生点头笑了笑。 张得利离开椅子,抱拳告辞。 林震南也未挽留,他呆呆出神,神情恍惚。 将张得利送走,萧月生提起笔,然后又放下,既然余沧海成心为难。即使将信送到定逸师太那里,怕是也无济于事。信未送到,怕是已经打了起来。 随即。他又提起笔,笔走游龙,一挥而就,吹了吹纸笺。递到林震南身前。 这一会儿,林震南慢慢回复过来,强自镇定下来。 接过,萧月生地纸笺。他看了几眼,脸色沉凝,叹息一声:“萧镖头,老夫实在无以为报!” 萧月生摆了摆手,温和笑道:“家父曾得总镖头救命大恩,在下身为人子,自当报效,总镖头不必客套。” 在信中,萧月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,然后,又将余沧海率人来攻之事说出,恐福威镖局将遭不测,请林平之先在恒山脚下避一避,谅必余沧海不敢追杀到那里,烦劳定逸师太照顾一二。 他敢如此说,却是看清定逸师太地品性,至于自己的面子,在定逸师太眼中,怕是不值一提了。 将信封好,林震南将林平之唤来,吩咐了一番。 林平之并不知事情的究竟,只是以为事关重大,派别人去,并不能放心,而且自己的身份乃是少镖头,亲自送信,确实诚意十足,用力点头,拍着胸脯,保证送到。 “少镖头,请随我来。”萧月生招了招手,对林震南道:“总镖头,我护送少镖头出城门,免得被人盯上。” “还是萧镖头思虑周全!”林震南忙点头。 萧月生带着林平之出了大厅,来到旁边地一间小院,极是清幽。 这是他在镖局分得地小院,平常很少来此,但在众镖头之中,他地位超然,这座小院一直有人打扫。 进了小院,萧月生来到屋子,翻出了一些东西,涂涂抹抹,将林平之打扮成了一个中年男子,容貌粗犷,面色黑。 他易容之术极高,仅是几笔,在林平之的眉梢及嘴角处涂抹了几下,然后又让他涂了一些东西在脸上及脖子上,看似改动极小,却似变了一个人,即使亲近之人,也难认出。 他也改了容貌,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,虽然也仅是在眉毛及眼上动了一点儿手脚,仍是宛如换了一个人。 两人自后门出去,萧月生全力运转天雷诀,脸上紫气若隐若现,颇是怪异,他却顾不得。 天雷诀全力运转之下,他耳力眼力成倍增强,周围动静无一遗漏,仿佛回到了元神不灭之时。 没感觉到有人盯梢,萧月生陪着林平之去了马市,买了一匹骏马,然后林平之纵马出城,直奔恒山而去。 萧月生施展轻功,暗中跟随,他轻功乃是缩地成寸之绝学,悠然而行,却快逾奔马,直到五十里之外,见仍没有人缀上林平之,他才放心回转。